
在美術館裡跳舞滿「叛逆」,孫振笑著說。這位台灣代表性的霹靂舞者(可說是現在第一人)沒被館員「嗶嗶」警告,因為Olafur Eliasson(奧拉弗.埃利亞松)的作品鼓勵互動。在臺北市立美術館《你的好奇旅程》(Your curious journey)開展之際,他跟Olafur大談霹靂舞,也跟我們分享他的藝術表達與好奇心。
好奇如何從0到1地創造
跳舞最開始,我好奇成為國際職業舞者,很帥氣地站在大舞台上是什麼感受?再來,我好奇能不能跳脫我的一些「影子」——老師與喜歡的舞者。這是大部分人前期的經歷,你會模仿,然後發現那不是你,便開始問:什麼是我?現在贏了也輸了很多比賽,我發現大家技術同樣頂尖,關注點變成誰還能跳出新穎,為霹靂舞文化再注入不同風貌。
從已經有基礎的1到3、4非常容易,但要自己從0慢慢創造出1非常困難。


用新視角看見我的動作
在〈多重影子屋〉中,最有趣的是,感受到我自己在影子間跳舞反差的視覺比例。我想觀眾直接看我跳舞的畫面一定非常寫實清晰,可與這件作品互動好像會帶來更多想像——你不可能看見影子真的落地,只會看到牆面上放大拉伸的它們陪伴我舞動。

大家都可觸碰到彩虹嗎?
在〈單色房間〉裡,一切看起來都是黑白的。

我也滿好奇〈美〉的水霧到底是怎麼來的?是循環系統嗎?機械構造是怎麼弄的?這些給了我很多想像空間。Olafur不特別去定義作品要讓所有人都產生同樣感受,你的體驗是你自己的,這滿好的。


跨過文化與領域界線
我和Olafur在討論,過去他那年代的舞者,Popping、機械舞等舞種通常都要會,現在逐漸專業分化。在《動作顯微鏡》(Movement microscope,2011)中我最先是看見很多舞者玩埃及手(Tutting),他便向我補充,後面還有很多人跳 Popping、Locking,其中誰又是來自美國、巴西、丹麥⋯⋯。他分享,他的作品經常邀請不同領域、文化、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者與動作專家參與,不只有單一風格。

拒絕符號貼在身上
我現在就是單純把想到的東西、腦中的品味跳出來。很多人會問:日本可以融合武士道、中國會融入功夫元素,那台灣是什麼?我覺得創作到最後很個體化,不應該因為你來自台灣就非得代表某種文化。最厲害的是,一個文化風格強烈的地方,卻誕生出許多個體差異性很大的舞步。


拋開框架的限制
在我們這圈子裡,常常會有一個地方剛好集中特別多具有才華、創造力的舞者,引領接下來2、3年的潮流。大部分都是歐美國家,尤其是歐洲近10年非常爆炸性。
但是亞洲比較少引起潮流,可能比較保守一點?我一直好奇,到底要如何跳脫框架去探索。

霹靂舞者。1999年9月21日、921大地震當天出生,後來也以「Quake」為舞者名。經常代表台灣參加國際賽事,在2024年巴黎奧運進入首屆霹靂舞競賽16強,並與戴資穎共同擔任中華台北隊掌旗官。同年奪得「IBE國際嘻哈舞蹈節」1對1亞軍,並在「Outbreak Europe」擊敗500餘人,獲得生涯首個1對1世界冠軍。
文|吳哲夫
攝影|登曼波 攝影助理|郭治緯 燈光助理|李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