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藝文之秋」，秋高氣爽的日子最適合的莫過於展覽巡禮。日前位於英國倫敦與巴黎的 Marian Goodman Gallery，兩地分別重現了日本藝術家杉本博司（Hiroshi Sugimoto）的劇院與海景系列攝影展。彷彿一切都經過稹心規劃的緊鑼密鼓，這位年近七十的藝術家，野心勃勃跨足建築界親手打造的展覽空間——「江之浦測候所」（Enoura Observatory），也在 10 月 30 日日本小田原市開幕！
歷史與時間一直以來都是杉本博司的創作母題。沖洗出的作品裡，看似極簡、無情的空與寂，實則是對歷史與時間的反思與探究。1976 年以來創作著名《劇場》（Theater Series）系列，取景的劇院遍佈歐美；除了早期的紐約作品、廢墟系列，在倫敦 Marian Goodman Gallery 的《Snow White》展覽，這次更闢整個樓層，陳列 2015 年義大利歌劇院的主題。其中包含位於波隆那的古老歌劇院 Villa Mazza Corrati，以及至今僅存的三座文藝復興劇院——維琴察城的奧林匹克劇院（Teatro Olimpico）、薩比奧內塔城的古代劇院（Teatro all’antica）、別具巴洛克風格的法爾內塞劇院（Teatro Farnese）。
雖名為《劇場》，但主題實為探索時間概念的黑白攝影。快門時間取決於電影的長度，影格流動於螢幕，長時間曝光之後留下一片白，古老劇院空間本身的細節，則因為長時間的曝光而更加明晰地保留下來。電影時間的流逝，映照著建築本身的歷史痕跡，虛實、真假的光影交錯間，讓人思考何謂片刻與永恆——以「空間」為命題，進行對「時間」的一場論述。
「海景系列裡，我要處理的對象是水與大氣——這兩樣可說是至今為止，對人而言變化最少的東西吧！」——杉本博司
在 Marian Goodman Gallery 巴黎館的《Surface Tension》展覽，則展出杉本博司 1980 年以來知名的《海景》（Seascape）系列創作，更祭出 2017 年於塔斯曼海的系列新作品。《海景》系列紀錄他行跡所及的每個海域，捕捉海域所凝結的平靜時刻。每幅作品有著每個海域獨特的片刻，氤氳的光影與水氣、氣溫與濕度；而每幅的構圖又皆由平穩的海平線切隔海面與天空，述說著「同」與「不同」。「同」與「不同」，像是替亙古以來的人類記憶寫下一筆，企圖探求人們對海洋如鄉愁般的共同情感。
場景來到日本小田原市。具東京六十哩的東南海岸，江之浦測候所背著箱根山、面對相模海灣，呼應著杉本博司個人的創作情感根源：海洋。回顧著《海景》系列裡的創作根源，竟與此地也脫離不了關係。他曾在訪談裡談到，從前自熱海搭車到小田原，途中經過「眼鏡隧道」；透過隧道裡的小窗口，看見了這裡如電影影格般流動的海洋，一格格連結成一片海洋，造就了《海景》的創作想法，「腦海裡留下的強烈印象，也正是我的創作起點。」
於是，2009 年杉本博司在此成立了「小田原文化基金會」（Odawara Art Foundation），藉此推動建築、藝術與能劇在時代裡的交集。「現在，時代成長與發展到達了一個臨界點，藝術卻似乎失去了過去的純粹，失去自身的定位。藝術該陳述或表現什麼？我們無法簡單地回答。但我們可以再次回溯自我意識發生的當下、探索其泉源，從而畫出接續的路徑。這便是設計『江之浦測候所』的初衷。」以冬至、夏至、春分與秋分為設計中心——運用對周遭自然環境、氣候的判定，理解自己與空間、場域的關係，人類進而思考自我——而藉江之浦測候所，他期望能重現「自我意識覺醒」的過程。
立基於基金會的理念，包含展覽空間、能劇劇場、茶館以及藝術基金會辦公室，杉本博司藉此推廣日本傳統與創新、聯繫東西文化。冬至光遥拝隧道，再到夏至光遥拝１００公尺藝廊，四季於其中流轉，而人文與藝術也於其中循環蛻變，這便是杉本博司對這世界的有感有情。
正如他橫跨世界各洲的系列作品般，杉本博司的展覽與影響力，也將繼續橫跨古與今、東方與西方，在世界各地如繁花盛開。
Info│《Snow White》
Marian Goodman Gallery, London/ 5-8 Lower John Street, London W1F 9DY
Opening Hours: Tue-Sat/ 10:00 am-06:00 pm
展期至 2017 年 12 月 22 日
Info│《Surface Tension》
Marian Goodman Gallery, Paris/ 79 rue du Temple, 75003 Paris.
Opening Hours: Tue-Sat/ 11:00 am-07:00 pm
展期至 2017 年 12 月 22 日
Info│「江之浦測候所」（Enoura Observatory）
250-0025 神奈川県小田原市江之浦 ３６２－１
Opening Hours: Thu-Tue/ 10:00 am-06:00 pm
11月-3 月 21 日/ 一日兩回，10:00・13:00
3 月 22 日-10 月/ 一日三回，10:00・13:00・16:00（採預約制）
Text / Ya Tien
Photo / Hiroshi Sugimoto、designboom、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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