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文西最愛的是料理而非繪畫?耗費三年畫《最後的晚餐》重點其實是餐桌上的美食!

達文西最愛的是料理而非繪畫?耗費三年畫《最後的晩餐》重點其實是餐桌上的美食!

「在製造橋梁、城池、石弓、其他祕密裝置等方面,我相信沒有人比得上我。在繪畫與雕刻上,我也不亞於任何人。在綑綁謎語繩結上,我也有信心自己是大師,並有自信能烤出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麵包。」

 

這是1482年一位求職的志願者所寫的自我介紹的一部分。

 

近來,自檀君時代以來獲得最高規格待遇的青年們,因找不到工作而手足無措,若他們看到這種自我介紹,一定只會嗤之以鼻吧!最近,履歷普遍是放上優秀的英語成績與證照,在學歷與企業喜歡的主修科系上得到將近滿分的學分,要做到這個程度才算像話。但是,寫下這篇自我介紹的志願者,正是因為有自信,所以不只橋梁、城池、石弓或繪畫、雕刻,他在發明與料理上也展現出著卓越的天才性。

 

他的名字正是李奧納多.達文西(1452-1519)。生於文藝復興時代,被稱為「文藝復興所誕生出的天才」,想必他在許多領域展現出優秀的才能也不是件難事。

 

提到李奧納多.達文西,總是會讓人想到《最後的晚餐》、《蒙娜麗莎的微笑》、《維特魯威人》這些世界著名畫作。蒙娜麗莎隱約的微笑以及最後的晚餐的壯麗感,讓我們知道他既是一個天才畫家,同時也是發行家暨建築師、技師。不過在經過五百年歲月後的今日,連地球另一邊的人們都知道他名字的同時,我們卻不知道,李奧納多.達文西真正最喜歡的領域與興趣是——料理。

 

對具有多方面才能的達文西來說,料理是項綜合的藝術,也是讓他覺得興趣盎然的嶄新領域。於是,有一天達文西跑到了餐廳廚房中工作,甚至在廚房工作約五年後,與朋友,也就是永垂不朽的名畫《維納斯的誕生》而聞名的畫家山德羅.波提切利,一起開了酒店。

 

酒店的名字是「山德羅與李奧納多的三隻青蛙旗」這樣一個超長的名字,還立了當作招牌用的旗幟,在這面旗幟上,兩個人一人各畫了一面,如果這面旗幟還留存到今天的話,該有多麼價值連城啊。菜單沒有從右開始寫到左,而且在只喜歡吃肉的客人面前端上兩三隻鯷魚,看來從繪畫到醫學都展現出驚人才能的達文西,在經營方面的能力似乎是零。過度具有實驗精神的酒店,過不久就倒店關門了。

 

在身為糟糕廚師的消息傳出去後,雖然很難找到相關工作,但覺得畫圖很乏味的達文西,在遊手好閒一陣子後,於1482年動身前往米蘭。並向米蘭的盧多維科.斯福爾扎公爵毛遂自薦。斯福爾扎家族是當時最得勢的家族,在收到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自我介紹書後,盧多維科.斯福爾扎公爵認為達文西並不會毫無理由的就寫出這種文章,因此雇用了他。

 

此後,達文西能夠如其所願地,將自己的全身心力放在料理上了。公爵家一天至少有數十至數百個人要吃飯,為了要讓公爵家的廚房更有效率,達文西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發明工具,他發明出來的東西,到現在都還深深影響著我們的生活。

 

達文西最有名的發明,有直升機、坦克、降落傘等,而在廚房及料理相關領域中,光是聽到他發明的東西,都會讓人拍腿叫好,比如輸送帶、磨胡椒罐、胡桃鉗、壓大蒜器、開瓶器、曬衣架等等。

 

在與料理相關的領域中,有一項會讓我們瞪大雙眼的發明:餐巾。達文西看到人們在吃完飯後桌巾變得很髒,於是他想到,只要分給每個人一小塊布就可以了,甚至設計出把布摺得美美的方法。但有些人跟不上他的教養,因此把餐巾拿來開玩笑,揉成一團球狀丟來丟去,還會被拿來偷偷打包食物帶走。

 

達文西發明的所有機器,全都是極天才、有創意的東西,但有一個問題,就是體積太大了。所有機器的大小都巨大到令人難以想像,而要把這些機器放在人手擁擠密集的廚房,讓廚房都要爆滿了。天才無比的達文西,連起火時能噴水的灑水滅火設備都發明了出來,但這東西的大小還是非常巨大。

 

達文西利用盧多維科.斯福爾扎公爵對自己的無限信賴,讓廚房空間漸漸壯大起來。在興致高張的達文西指揮下,斯福爾扎家族的武器庫、大宴會廳,甚至連斯福爾扎公爵母親的房間,都變成了廚房。即使弄出了這麼龐大空間,達文西的機器們既巨大又複雜,光是要讓它們運轉,就需要用上無數的人。斯福爾扎公爵表示,為了要吃一頓晚餐,廚房中就會傳來彷彿被炸彈炸過似的聲音。

 

「為了節省人的勞動力,過去幾個月努力的結果出來了。之前廚房的廚師只要有20人就足夠了,但現在有近百個人擠在廚房裡。在我看來,沒有人在做廚師的工作,全都一致地在讓塞滿廚房地板與天花板的巨大機器運轉,但似乎沒有任何機器是可以按照所想的來發動。」

 

即使讓廚房變得亂七八糟,還做了一個跟城牆一樣高的蛋糕,說要用在公爵的結婚典禮上,結果引來鋪天蓋的老鼠覆蓋在蛋糕上;想給客人們雕得小巧的紅蘿蔔雕像,最後被公爵阻止了。就算這樣,斯福爾扎公爵還是繼續援助達文西。

 

某一天,恩寵聖母修道院表示想在牆上畫一幅畫,斯福爾扎公爵便將達文西送過去。雖然達文西對畫圖這件事沒有興趣,但這次的主題與身為料理狂的他似乎趣味相投。這正是「最後的晚餐」,耶穌與他的弟子們分食最後一頓飯,以及暗示了之後的背叛、犧牲、復活等,是相當複雜與偉大的瞬間。但達文西關注的不是所有人物,而是在食物上。

 

「耶穌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餐,會跟弟子們一起吃什麼呢!」、「還有什麼比這這更重要的事呢!」,思考這些的達文西,在畫這幅《最後的晚餐》上,就花了足足三年,但其中有兩年又九個月,是在挑選要畫在餐桌上的食物與葡萄酒。抱持著揉捏陶器般的匠人之心,他將修道院中全部的葡萄酒都喝了一遍,大喊「不對,不是這個!」,拜他所賜,修道院的酒倉變得乾癟空虛。

 

在他試做各式各樣的料理時,修道士們便餓到快死了,還向斯福爾扎公爵抗議。光是坐下來挑選食物就花了足足三十三個月,達文西在確定菜色後,用與選菜相比只是眨眼般的三個月時間,就把人物們都畫好,完成了這幅圖。

 

在二年九個月都只端詳食物後,達文西可能勉強心滿意足了,之後他有好一陣子都專注在做別的事情上。他開始畫圖,前往匈牙利為王室繪製肖像畫,在經過四年後,更畫出永垂不朽的經典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在他的筆記中,還有一項有關料理的驚人發明,對達文西來說可能很微不足道,但對人類來說卻是相當偉大的發明。雖然在中國已經有麵可吃了,但當時的歐洲,連現在我們常用的那種叉子都沒有,當時只有整塊的麵團(Pasta),是達文西將其做得又細又長,發明出「義大利麵」(spaghetti)的。

 

達文西取的Spaghetti這個名字,意思是把麵團用力抓住拉開,做成可以吃的長條線狀物,而為了讓人們能夠便於食用這項食物,他甚至還發明出有三個尖端的叉子。

 

雖然人們對此不感興趣,但法國國王法蘭索瓦一世卻認為可以吃的繩子是相當有趣的發明,甚至賜給達文西一座城堡作為禮物,讓他動不動想到就跑去玩,興致高昂地飲酒作樂。對達文西來說,等於是達成了他的夢想,能夠享受他最愛的各種料理並做實驗。

 

在與法蘭索瓦一世度過了愉快的三年後,在1519年,達文西這位偉大的天才結束了他的一生。與在歷史上留名的諸位天才一樣,李奧納多.達文西也沒有浪費上天賜給他的才能。在他自己喜愛的領域,就算人們再怎麼無視、指責他,他也沒有屈服,並不斷地挑戰,燃燒他的熱情,因此才能有這麼多偉大發明、不朽畫作流傳至今。可以說,天才贏不過努力的人,努力的人贏不過享受的人。也許正是因為達文西既會享受,又是個努力的天才,才能達成這麼多驚人的成績吧!

 

本文內容節錄自La Vie出本書籍《噓!你沒聽說的世界史》,更多精彩名畫故事,請見《噓!你沒聽說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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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GINZA SIX全新裝置《Marathon. Women.》:英國藝術家Julian Opie打造懸浮空中的馬拉松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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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街道到山林越野,跑步是一種跨越世代和文化的共同本能,努力往前奔跑揮汗的姿態,更在某些時刻達到鼓舞人心的能量。以此為想像,英國藝術家Julian Opie的全新LED影像裝置作品《Marathon. Women.》,則讓銀座GINZA SIX的挑空中庭化身為「懸浮空中的跑道」!

作品極具辨識度的Julian Opie,其極簡線條搭配鮮明色彩,強烈簡約風格讓人看過後就印象深刻;其作品靈感來自生活四面八方,從古典肖像畫、埃及象形文字、日本浮世繪,到公共指標與道路標誌等,經由他之手,都能被轉化一件件簡潔明快的視覺創作。

Julian Opie倫敦工作室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Julian Opie倫敦工作室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在空中展開一場無止境的馬拉松

本次《Marathon. Women.》同樣依循Julian Opie的視覺語彙,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選手為靈感的影像裝置,只見7位女性跑者化為擁有鮮豔色彩與簡潔線條的人物形象,並各自以不同的顏色與速度,在彷彿漂浮於半空中的長方形螢幕上不斷奔馳,形成一場沒有終點的賽跑。

《Marathon. Women.》中7位跑者的奔跑姿態,是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的選手為原型所創作而成。(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中7位跑者的奔跑姿態,是以英國國家田徑代表隊的選手為原型所創作而成。(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從人類最原始的肢體動作「奔跑」出發,之所以聚焦此項主題,Julian Opie表示是自己過往在公園拍攝城市行走者時,被跑者穿越鏡頭時自然且富節奏的擺動吸引;當時,他便心想若能將跑者在奔馳的速度、姿勢與細節,提煉為極簡的線條與色彩,應該會是相當有趣的創作。

2019 Tokyo Opera City Art Gallery展覽現場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2019 Tokyo Opera City Art Gallery展覽現場照(圖片來源:GINZA SIX)

Julian Opie認為「跑」這個動作深深扎根在人們的本能裡,而GINZA SIX開放挑高的中庭空間,更能將這份動態能量放大,擴散至整個空間;為了讓人們能切實感受跑步的速度感,他選擇讓作品動起來,以長 10 公尺、寬 8 公尺、高 1 公尺左右的 LED 螢幕箱體作為主要架構,搭配有著紅、藍、黃、綠等不同顏色的跑者人物,帶來強烈的躍動感與沉浸式體驗。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裝置作品充分運用 GINZA SIX 中庭的建築特性,當從不同樓層和角度觀賞時,人們的目光很快便能被螢幕上,有著不同色彩的跑者時所吸引,並開始追著某個特定顏色看,在心中默默為目光鎖定的跑者加油打氣,進而對作品產生共鳴互動與新鮮感受。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Marathon. Women.》預計將一路展出至2026年秋天,有機會造訪銀座的人,不妨走進GINZA SIX,近距離欣賞這場永無止境的空中賽跑。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GINZA SIX全新藝術裝置《Marathon. Women.》(圖片來源:GINZA SIX)

資料來源|GINZA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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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存在於地方的記憶——跟著「場外 OFF-SITE 」踏入橋下,藝術就在城市新舊縫隙中!

陪伴存在於地方的記憶——跟著「場外 OFF-SITE 」踏入橋下,藝術就在城市新舊縫隙中!

建國橋下的「八德市場」真的要拆了,跟著跨域藝術團隊「場外OFF-SITE」回訪前的一兩天,這裡才被嶄新的白鐵皮包圍起來,已經闖不進去。他們表示,戀舊並非場外的關注所在,如同《橋洞》計畫,他們只是在城市裂隙間尋找藝術發生的可能,並想陪伴存在於地方的記憶走下去。

站在剛被封住的八德市場前,新舊鐵皮前後重疊竟帶有種拼貼美感,市場的最後身影意外以這種形式被記錄下來。早在2021 年,「場外OFF-SITE」將這裡化身《橋洞》展覽的場域時,市場因都市計畫被拆除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2021年在建國高架橋下、八德路口,「場外OFF-SITE」策劃《橋洞》,展開了一場藏身都市 舊空間中的藝術實驗。(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2011年,投身藝術管理的鍾婕敏(Jamie)、建築設計背景的姜秉汎(餅乾)共同創立了「場外OFF-SITE」,如今團員遍及各領域創作者,長居荷蘭鹿特丹、工業設計背景的Chester Chuang也是他們多年遠端連線的合作夥伴。他們曾營運位在台北民生社區的畫廊空間「Café Showroom」,慢慢地,他們覺察到固定空間的展演形式少有變化。下個階段好像不一定非綁在單一場域,Jamie回憶,「那時想到能向外面、城市中的非典型空間去策劃,好像更彈性,可以再跟別人一起創造出全新的東西,那種隨機、機動的感覺很好玩。」而他們的目光投向了建國高架橋下的八德市場。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橋洞》展出藝術家法咪咪(余政達)與饒舌歌手春豔共創作品〈Charlie 的叭叭洗澎澎〉。(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當藝術在城市縫隙中落腳

Jamie形容八德市場的日常場景充滿張力,彷彿處在一種「懸浮狀態」——那裡既是穿越的通道,又有一定的掩蔽性;表面上看似雜亂無序,實際有著獨特的運作邏輯。

2018年,他們策劃了《超級市場》,後來的《橋洞》更進一步延伸到橋下週遭其他場域。而他們究竟怎麼挑地點?Jamie笑說她可沒有像樣的雷達,大多得仰賴餅乾的直覺。餅乾分享,他進入一個地方,會先觀察人們的表情、肢體、空間品質和氣氛的流動性等等,「有些地方,會感覺能包容我們做些有趣的事情,便問問看,就真的借給我們了。」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橋洞》展場劃分為4個區域,其中「The Case」以白色燈箱為媒介,映照出都會日常的生活切片。(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協調藝術家的成員賴珮竹(Betty)則細數起藝術家與空間的奇遇:張碩尹、鄭先喻〈她與你與她的戀愛〉被安排在了羊肉爐空間;藝術家「法咪咪」余政達與饒舌歌手春豔當時共同發展中的單曲〈Charlie的叭叭洗澎澎〉,正巧展出的對面就是計程車休息站;梁懷志〈建八隱園〉正需要大量的空間現地創作;關注藝術教育與人文價值的洪芷寧,〈衛生的冬暖夏涼〉也發掘出這裡消逝的小角落、小故事。

(攝影:羅柏麟)
場外成員(由左至右)賴珮竹(Betty)、鍾婕敏(Jamie)帶著女兒、姜秉汎(餅乾)於剛被拆遷工地鐵皮圍起不久的八德市場前。(攝影:羅柏麟)

原定為單次企劃的《橋洞》,隨著拆遷持續,在市場的藝術行動難以為繼,他們開始延續「橋洞」的概念探向周遭地區。2024年末,他們和京都都市設計師Mariko Sugita合作4天的建築工作坊,帶著大家實際找出喜歡的城市細節,並且拾起廢棄物、實際動手做裝置。他們也找到藏身萬象大樓廢棄空間中生猛的健身房「Our Gym」,與舞者、來自德國柏林的Sabine Zahn和Benjamin Foerster-Baldenius攜手合作,舉辦「城市體操#1」。

歸納起來,「橋洞」關注的大都是那些帶有點公共性、卻與私人領域界線模糊的地帶。Jamie解釋:「因為這些地方仍保有與人的互動,這種『不完美的公共空間』正是我們最珍惜的特質。」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2024年場外與京都都市規劃師Mariko Sugita共同舉辦了4日的建築工作坊。(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在城市中並行的多重時間感

即便「橋洞」至今的活動場域大多給人「舊」的印象,他們坦言自己私底下一點也不懷舊,似乎只有遠在荷蘭的 Chester愛收老件。對於最近從韓國流行回來的「台灣感性」——某種程度上是對台灣新舊交織的城市景觀,帶著懷舊濾鏡——他們也沒有很大的共鳴。Betty 想了一下,說有時人們談論懷舊,似乎都像站在「制高點」俯視的角度,「橋洞」比較接近想作為他們的新鄰居。她解釋:「其實我們已經知道市場消失的結果,我們沒強烈要保留下這市場的刻意行動,並非試圖令它再生。反而,我們參與了它整個消失的過程,我覺得我們比較接近陪伴者的角色。」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談到這裡,倒是令Jamie想起,一些外國創作者造訪建國橋下時,都展現出很大的興趣。「他們似乎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時間感:附近很新,裡面卻很舊;外面速度飛快,裡面卻很慢⋯⋯。有很多對比在那邊,就好像過去還停留在現在,即將要發生什麼新的事情,但又還沒有真正抵達未來。」那些老地方之所以迷人,某種程度上,是一種還沒被整理成單一敘事的陌生熟悉感。他們想保留下那種還沒有被決定的曖昧狀態,這比想像已經被定格的「懷舊」更能「有機生長」。

(攝影:羅柏麟)
場外3人觀察到嶄新的白色鐵皮圍籬與內部舊時代氛圍的八德市場形成有趣的對比。(攝影:羅柏麟)

從建築角度來說,餅乾分享他過去在挪威讀建築時,較少談建築本身的結構,「我們更多討論的是光線、材料,或者人在裡面所感受到的氛圍,以及這些要如何表達出來。」他想起小時候在光華商場穿梭,在或許雜亂卻多樣的攤商間各種探險,現在重建的商場已經失去這種多元性。他推想,礙於法規和公標案發包限制,能給予設計的時間經常太短,因而成果經常同質、刻板化。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老家就在附近的 姜秉汎藉機走訪八德市場對面的建國計程車休息站。(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他回顧策劃《橋洞》的過程,「好像我們從中學習到一些東西,未來建築師在翻新空間或蓋全新建築時,這些都會是想法的來源。」Jamie也補充:「每一次都市更新,都像是把一段生活的語言覆蓋掉。『橋洞』嘗試透過影像、聲音與空間裝置,讓被邊緣化的敘事重新被聽見。藝術在這裡並不是對抗,而是讓人重新意識到,城市的時間其實是多重並行的。」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2024年末,由萬象大樓廢棄空間改造的健身房空間「Our Gym」中,場外策劃了「城市體操 #1」藝術活動。(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為創作者需要的對話空間搭橋

Betty形容「橋洞」是一個搭橋,是與所有不同領域創作者共構的過程。她觀察到,創作者非常需要對話的機會。「當時大家其實就是一週聚會一次,討論彼此的想法。我們會先勾勒出大家現在想做什麼樣類型的創作,然後很發散地聊聊目前生活的狀態跟創作的狀態, 再從中思考我們可以提供什麼樣的觀點。」各領域創作者與空間的聯繫,可能就此意外產生。Jamie說,他們始終希望在既有展覽體制之外尋找「場域如何發聲」的方式。「『橋洞』也作為其中的行動節點,嘗試在都市的縫隙中搭起暫時性的聚場,讓觀看、對話與共處成為作品的一部分。」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跟著 場外 OFF-SITE 在橋下各角落踏查

發現 ❶ 計程車休息站與野生小廟

一聲巨響,《少年吔,安啦!》顏正國對著高架橋下計程車司機扣下霰彈槍的情節,便發生在市場對面的休息站。如今休息站依舊,而入口過道旁,一張供桌簡單搭起的小廟是司機們的心靈依歸。老家在附近的餅乾,提到市場裡也有個小廟,小時常看到人們聚在前面,盯著香煙飄散的形狀,試圖參透明牌數字。(台劇情節?)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發現 ❷ 清潔隊祕密據點

當初,藝術家「法咪咪」余政達與饒舌歌手春豔共同發展中的單曲〈Charlie的叭叭洗澎澎〉,剛巧表 達對計程車司機生活的關懷,正適合展在計程車休息站一旁的資源回收站。這裡樓下是冷氣房辦公室,其上與橋底的夾層間隙則成為泡茶聊天的樓頂小院,簡直是理想工作室格局。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發現 ❸ 畸零地上的小房子

市民大道旁的畸零地上,矗立著 一幢突兀的小房子。這格局看起來正是大小適宜的展廳,場外曾想要租下成為《橋洞》計畫的展區之一,可惜最終沒能談攏。後來曾短暫成為洗車店,如今又回到招租狀態,就像城市中一座安靜雕塑,總引人產生藝術可能的遐想。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發現 ❹ 每週來買阿華涼糕

過去開在市場馬路邊的名店阿華涼糕,來車暫靠買糕的「得來速」式交易早已成為地方日常風景。如今店面搬回了舊址對面的廚房,擺了張販售小桌在外邊。《橋洞》計畫曾提議合作,老闆卻說要做生意而婉拒,倒是Jamie成為了每週必訪常客。不過,她剛才發現「老闆根本不記得我」,Betty笑著評論,老闆簡直是「無情的賣糕機器」。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發現 ❺ 〈美美の國度〉招牌

據說,這一帶的老鋁框招牌都出自市場同一店家之手,過去場外委託製作的〈美美の國度〉招牌依然掛在《橋洞》計畫工作室一旁。作品以高 架橋下的故事為文本,邀請駐店美甲師將這些文字與撿拾的在地廢棄物,轉化為指甲上的微型創作。不時探出人行道招引來客的招牌,也成為即將消失的城市印記。

(攝影:羅柏麟)
(攝影:羅柏麟)
姜秉汎、鍾婕敏、賴珮竹。(攝影:羅柏麟)
姜秉汎、鍾婕敏、賴珮竹。(攝影:羅柏麟)

鍾婕敏(Jamie)

獨立策展人與國際品牌顧問,「場外OFF-SITE」創辦人,倫敦藝術大學藝術產業管理系碩士。2011年於民生社區共同創立畫廊空間「Café Showroom」(~2018),並在同年與姜秉汎等人成立「場外OFF-SITE」。策展包括《超級市場》(2018)、《橋洞》(2021)等,持續透過展覽策劃實踐當代藝術與都市介入的多元可能。

姜秉汎(餅乾)

建築設計師,「場外 OFF-SITE」主要成員,曾為「草字頭 Double-Grass」共同創辦人。畢業於挪威卑爾根建築學校,透過設計或規劃活動、家具、空間、裝置、書籍等不同規模的實踐,嘗試在各種功能性需求中平衡藝術的開放性與敘事性。除設計實務外,他亦透過「場外OFF-SITE」推動臨時建築與公共計畫,探索城市邊緣場域所蘊含的文化潛能。

賴珮竹(Betty)

品牌與文化顧問、富陞國際事業有限公司負責人。擅長跨領域策劃、品牌定位及國際市場溝通。畢業於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美術系,自2010年深耕藝廊與藝術博覽會產業15年,歷任東京日動畫廊台灣代表、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藝術總監、大苑藝術博覽會執行長及新苑藝術畫廊經理。現以顧問身分專注於品牌策略與文化內容的整合,持續連結藝術文化、身心靈教育與保健零售等多重領域。

文|吳哲夫 攝影|羅柏麟 圖片提供|場外 OFF-SITE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La Vie 2025/11月號《懷舊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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