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通勤第一品牌》李毅誠專訪:以創作傳遞多元觀點,善用缺點彰顯自身特色

《台灣通勤第一品牌》李毅誠專訪:以創作傳遞多元觀點,善用缺點彰顯自身特色

鄰近六張犁捷運五分鐘路程,鑽進容納一人肩寬的窄巷,在連排舊透天厝中,有間門上貼滿著各式各樣的貼紙這是台灣頭部Podcast節目——台灣通勤第一品牌(以下簡稱台通)的起家厝。即便每集超過十幾萬人收聽,主持收入比起過去已寬裕許多,但三個中年直男大叔,仍持續窩在這間老宅,百無禁忌暢聊各種議題。

「大家好,歡迎來到台灣通勤第一品牌。我是李毅誠。我是張家倫。我是何ㄟ。」
 
坐在台通的麥克風前,彷彿聽到節目開場。很難想像一樓錄音室,幾年前還飄著菜餚香味。「我們真的是在這裡做便當,租這裡當生產線,把桌子擺起來配菜。」台通主持人李毅誠(逞誠)指著擺著筆電的老桌,「就是這張!」

當時沒做便當經驗,也不認識做這行的朋友,李毅誠跟弟弟、大學好友何勁旻(何ㄟ)天生有種憨膽,像小白兔直接跑進未知的餐飲叢林。「就跟我們做Podcast一模一樣,真的就從零開始。」

會來錄Podcast,是便當店最慘淡經營時刻!「因為疫情幾乎停擺,而且我們六、七成都是大單。」為了另闢收入,李毅誠原本想做Twitch遊戲直播,但太專心打遊戲,就變成無聲默劇;想投入YouTube,但當時看到心儀作品《反正很我閒》紅不起來,驚覺觀眾喜好太嚴苛。當時火熱《上班不要看》類型,又不是自己喜好的表演方式。

《台通》三位主持人(右起):李毅誠、何勁旻、張家倫。(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台通》三位主持人(右起):李毅誠、何勁旻、張家倫。(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在便當店的飯菜香中 意外聊出連載情境喜劇

有天便當店同事跟李毅誠說,早上聊天內容很好笑,可以錄下來變Podcast,竟然意外殺出一條生路。當年Podcast還是一片藍海,節目多半在教英文,閒聊類型節目偏少,製作相對粗糙。「我去聽類似的娛樂性節目,發現做得也太爛了吧,所以相信自己的排名一定會往上。」

外人看似沒來由的自信,源於李毅誠從小清楚自己優勢,說話就是他擅長的武器,「可能跟我媽有關,因為她不好溝通,但我從小就很會跟她應對,衝突也不太害怕。」

知道自己講話厲害,起先李毅誠想一個人錄音,但聽到股癌後,意識單口節目極吃天分,「一般人其實聽不出來有多厲害。」比拚不過,就拉了好友張家倫下海說雙簧,不小心變成雙人情境喜劇,讓大眾一聽黏住耳朵。

「鍾佳播說我們就是情境喜劇啊,會有新的角色出現。」李毅誠舉例,像聽眾以為我們只是室友,慢慢才發現,原來你們兩個是在退伍時就認識,難怪前面會講出那些話來。「我們就是用情境喜劇的邏輯,把我們的人生呈現出來。」

開播兩個月後,台通就竄到排行榜前三名。第49集又加入笑果十足的何ㄟ,鐵三角組合,讓節目長期占據台灣榜單前十名。

台通聽眾有個特別文化,一集會重複三刷、四刷,還會從第一集聽到最新,反覆聽好幾輪,像是一種儀式。為什麼能引誘聽眾,不斷重聽尋找隱藏的彩蛋?或許跟台通主持人們共同嗜好是看漫畫有關,從小耳濡目染的連載形式,自然融入到Podcast,「我們知道這能吸引人,但不太知道原因。」

李毅誠會刻意鋪陳,隨著集數推進,像故事情節展開,不斷又丟出新的線索,角色樣貌愈來愈立體。他不諱言,台通其實在破壞傳統廣播格式,「比如我們不太自我介紹,很多事也不會講得很清楚。隨著慢慢聽下去,會發現我們是怎樣的人。」

為什麼台通討論議題,常引發共鳴?這也是刻意營造。比方要講某一話題,從前幾集就會開始暗示。等到要正式討論,之前集數已解釋完前提,聽眾情緒也堆疊累積,創造的共鳴就更大。

出道僅2年,李毅誠(左)、張家倫便應邀扛起第13屆金音創作獎主持棒。(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出道僅2年,李毅誠(左)、張家倫便應邀扛起第13屆金音創作獎主持棒。(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創作就是對世界有話想說

Podcast相較於其他視覺媒體,解放了雙手,也填補資訊焦慮,不想留下空白,想被陪伴的人。相較於拍影片,不少人覺得做Podcast更簡單,導致一堆人爭相投入,但其實聲音更需要演繹,紅不起來就黯然離開市場。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創作要幹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李毅誠直言,若一直模仿、附和他人,即便是真心創作,對觀眾價值就極低。若選擇面向大眾創作,作品說到底是被拿來競爭,當影子無法產生價值,也沒辦法超越別人。

「公開的創作其實要跟世界溝通,所以你要知道跟世界講什麼,你要影響誰。」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的人,就不會得到好流量。

李毅誠以台通為例,很清楚自己為何創作,因為他厭惡偏激的單一價值觀。比如看見許多人對於富人或窮人,貼上不正義或不快樂的標籤。但他在人生最窮的時候,曾和家裏比較有錢的女生交往,對方是勤儉又熱愛工作的人。反差的經歷,間接動念想傳遞多元觀點,「為什麼沒錢就一定很辛苦,為什麼不把沒錢又幸福的人當案例拿出來講?因為我們不想聽嘛。」

當社會只有單一價值觀時,許多人因此受到壓迫。「所以在台通還蠻常跟大家講說,我們三個人價值觀都不一樣,也跟你不同。但你有自己的價值觀最重要,台通提供思考方向,但不會說我們是正確的。」現在節目也不斷傳遞溝通能力給大眾,討論事情有哪幾種看法。

台通常分享主持人們,跟家裡衝突如何解決,意外收獲不少聽眾,是跟爸媽一起聽節目。「我見過很多次,聽眾跟媽媽一起來參加活動。年齡剛好也跟我和我媽相仿。」這也加深李毅誠,持續往溝通的主軸推進。

《台通》的原則是傳遞多元觀點、與世界溝通,圖為訪問變裝藝術家UG(中)。(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台通》的原則是傳遞多元觀點、與世界溝通,圖為訪問變裝藝術家UG(中)。(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好好發揮缺點才能彰顯自身特色

「我跟何ㄟ大學都念文學院嘛,會有個創作夢,想拍個電影,弄出很酷東西。反正就想要跟這個世界說,我很厲害,想要跟別人講出什麼。」
 
當創作目的很清楚,無論是自己爽,或討好別人都無妨。李毅誠認為要好好彰顯自己、做自己,「不是說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不把自己先丟出來,你就會一直在學別人。」李毅誠觀察有自信的人,會比較知道自己要幹嘛。而自信前提,是人際關係的安全感。「若人跟人的安全感不夠,通常是溝通問題。」

李毅誠近年也發現,要找出自身獨特之處,不要去改善缺點,反而要善用它!「因為優點你一定會好好發揮,所以這句話是廢話。」他開玩笑地說,像台通三個人缺點就很明顯,想掩飾人格卑劣也掩飾不了。「比如說何ㄟ是貪小便宜的人,他想拗你,可是又重義氣,也不會真的陰你。」兩個看似衝突元素,放在一起就很有效果。

創作者平庸一般化,來自於沒突出優點,又隱藏了缺點,人就會超無聊。很酷的人都能直面缺點!李毅誠觀察,自媒體影響娛樂產業發展,連偶像明星也要做自己,「所謂做自己,就要正反併陳。」而人跟AI跟最大差異,也是最可貴之處,就來自於被定義愚蠢的情緒。

要當網紅或創作者,最大且唯一的挑戰是抗壓性,李毅誠認為:「不是才華、天分或努力,而是抗壓性。」抗壓性才能夠幫助你一直走下去,創作者終究會面對才思枯竭的一天。

《台通》受邀參與2023年第十四屆高雄《大港開唱》。(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台通》受邀參與2023年第十四屆高雄《大港開唱》。(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永恆的幸福是跟朋友一起玩樂創作

李毅誠從17歲到32歲,長年處在貧窮狀態。他說人磨到最後就穩定、簡單了,會看見比較永恆的東西。「我知道自己幸福的來源,就是來台通聊天工作。」所以他從未買樂透,知道不是自己的命。即便嘲諷成功學的心靈雞湯,但他也曾經從成功書籍,看見自己大器晚成的信心。「反正55歲才會發達,那我還有20年可以慢慢來。」

台通爆紅後,李毅誠口袋開始有了錢。看見身邊朋友迪拉胖(「顏社」廠牌創辦人)買勞力士,半開玩笑說也想買一隻。「但迪拉跟我說,不要買,你不會喜歡。」認真考慮一陣子後,李毅誠自我辯證:「這個錢我或許付得起,但我會喜歡嗎?買了之後會更快樂嗎?」最後索性不買,因為也戴不住。

見到股癌投資大賺,他也想過要進入股市撈一筆,「但買了就有很多煩惱。」李毅誠很早就認清,自己目的是創作,創作好自然就會賺錢。「如果我第二年開始瘋狂投資,導致節目品質下降,那第三、四年的錢都賺不到。」他常對外宣告,不想買房子,是想要能自由的創作。

《台通》成立1.5週年時首度推出周邊T-Shirt「鮮蝦挺」,號召聽粉們「先瞎挺」。(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台通》成立1.5週年時首度推出周邊T-Shirt「鮮蝦挺」,號召聽粉們「先瞎挺」。(圖片提供/台灣通勤第一品牌)

怎樣比較快樂?「就是分享比較快樂,跟大家一起玩比較快樂!」跟朋友每天一起玩、一起創作,就是李毅誠活力的泉源。他說人最終都需要創作來證明自己,這是一種本能!

「我們前陣子去奇美博館,看到很多自畫像,導覽人員說這就像手機自拍,人有自我展現的慾望,想留在世上的嚮往。只是工具不同,其實人幾百年來都沒改變。」
 
人透過不斷創造,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李毅誠從前也說,自己不是在做便當,而是便當的設計者!就要弄出符合自己品味的Logo,搭配出滿意的菜色。當時團隊就思辨,如果想跟別人一樣,那去加盟八方雲集還比較賺。

「我很喜歡把所有的工作,都放在創作上來講。譬如開一個小工廠,若自詡為創作人,就是要創造出不同的東西,提供更好服務。」

撰文|詹致中
提供|臺北文創

本文由臺北文創名家觀點授權轉載

《我們與惡的距離2》結局前回顧:從7段經典台詞看精神疾病議題,別說社會、說說我們每個人能「接住」誰?

《我們與惡的距離2》結局前回顧:從7段經典台詞看精神疾病議題,別說社會、說說我們每個人能「接住」誰?

《與惡2》結局即將在本週六7月5日揭曉,在台灣這些年拍攝相對大量的社會寫實題材劇集中,《我們與惡的距離》大概堪稱最為成功的案例。而對比首季,經過6年時間洗禮,本季作品又更「不戲劇」了一些,反倒像一只紀錄膠卷般,緩緩將褐色影格鋪展於觀眾眼前;其顯影並不甚清晰,還待世界上所有的「我們」,共為這只載滿生命殘跡的社會膠卷,覆上該有的顏色。

2019年,《我們與惡的距離》轟動一時,台灣乃至亞洲地區觀眾無不共情,隨角色之間立場的拉鋸而動盪價值判斷。然而這6年間,我們身邊又發生了很多事,卻見得社會議題所具備的和平對話空間,似乎仍顯得稀缺、尖銳而決絕。

《我們與惡的距離2》睽違6年回歸。(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我們與惡的距離2》睽違6年回歸。(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2025年,《我們與惡的距離2》全新故事線由隨機縱火、思覺失調症患者殺警兩件重大事故展開,描繪6個家庭中眾多角色之間長達20年、錯綜交疊的人生軌跡。第一季編劇呂蒔媛、導演林君陽及原班團隊紛紛回歸第二季創作,除了領銜主演周渝民、薛仕凌、謝欣穎、楊貴媚、于子育5位外,更集結劉子銓、詹子萱、張軒睿、朱芷瑩、蔡振南、黃迪揚、朱宏章、陸弈靜等老中青實力派演員共同塑造劇中世界觀,帶領觀眾觸摸那些幾乎掉在「社會」這張所謂的安全網邊緣粗糙斷裂地帶,不斷摩擦出的淚水和血漬。

主演周渝民、薛仕凌。(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主演周渝民、薛仕凌。(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主演謝欣穎、楊貴媚、于子育。(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主演謝欣穎、楊貴媚、于子育。(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善惡不絕對嗎?

「善惡」這個詞彙的構成,本身即體現其二元性。無論第一、第二季,要說《我們與惡的距離》試圖做到打破或消弭二元對立性,就戲劇作品有限的影響力而言或許太過宏大,更多的是讓觀眾真正看見這些難解的對立——通過將「符號」般的人物、事件和催化因子(包括創傷、疾病、經濟困窘等)組合成為一幀密密麻麻的社會寫實影像,某種程度迫觀眾直視和反思對立。簡而言之,善惡或許絕對,但我們不是非得用善惡來為每件事情立論。

《我們與惡的距離》主演賈靜雯以主播角色出鏡《與惡2》片段,如為觀眾串起了這6年時間,重啟對話。(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我們與惡的距離》主演賈靜雯以主播角色出鏡《與惡2》片段,如為觀眾串起了這6年時間,重啟對話。(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劇情架構簡析

跳躍式時間線,多角度交錯敘事

相較第一季,《我們與惡的距離》第二季整體架構更為繁複,在「每兩集一個年代」的跳躍式時間設定上,採多人物、多角度敘事:1、2集落在案件發生的2022年,3、4集倒回各角色生命線逐漸交會的2001年,5、6集邁入10年後的2011年,7、8集又再推進10年,來到2021年新冠疫情籠罩全球的「陰鬱時代」(本篇在此不著墨太多,不過疫情時代「集體禁閉把人逼瘋」這個論點相當有意思)。同時,各集數以不同角色題名,一面揭露該角色身世、一面由其視角觀看世界並側寫劇中他者。

《與惡2》全劇從劉子銓飾演的胡冠駿一角於超商縱火揭開序幕。(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與惡2》全劇從劉子銓飾演的胡冠駿一角於超商縱火揭開序幕。(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另一頭的思覺失調症患者殺警案同啟雙線故事。(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另一頭的思覺失調症患者殺警案同啟雙線故事。(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現播出至2021年時空,重現疫情期間的社會景象。(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現播出至2021年時空,重現疫情期間的社會景象。(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儘管故事量體龐雜,周渝民飾演的主角馬亦森一句「我們以為我們接得住所有人,但其實我們什麼都接不住」便已道盡全劇核心思維;從「接住」一念出發,整部劇集深究小至個人、大至社會,我們擁有何等強度的「網」,能夠涵容受傷的人、受傷後去傷人的人、被受傷的人傷的人⋯⋯,並進一步通過加害與被害的換位思考,叩問這之中是否存在修復與理解的一線生機。

馬亦森為胡冠駿的精神科醫師,妻小卻葬身他引燃的火海。(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馬亦森為胡冠駿的精神科醫師,妻小卻葬身他引燃的火海。(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隨機殺人案引發社會譁然。(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隨機殺人案引發社會譁然。(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背後寓意探討

從政治與社會大題,將微光照進渺小個人的傷痛中

題材上《我們與惡的距離2》既延續首季針對社會議題的辯證,亦愈加著重心理及精神層面的探討。特別的是,多處描繪精神疾病患者發病的場景,導演選擇讓第三人稱(社會共識上的客觀)鏡頭,和藉以魔幻寫實手法詮釋的主觀鏡頭交織出現,盡可能呈現罹病者本人同樣深受折磨、而非全然蓄意攻擊的兩面狀態——心理及精神疾病作為一種「看不見」的病,不發病時甚至可能比感冒還不外顯,也因此自始至終未能被社會完全正視——總有聲音認為是藉口、是軟弱的遁逃。

詹子萱飾演的輔導老師簡齊蕙和白潤音飾演的學生羅譽有相似遭遇,因而更加關注其心理健康。(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詹子萱飾演的輔導老師簡齊蕙和白潤音飾演的學生羅譽有相似遭遇,因而更加關注其心理健康。(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比起更宏觀的社會議題,本季劇集所聚焦社會中渺小個人的精神撕裂,著實是編劇深厚觀察和描繪功力展現最淋漓盡致之處。關注劇情進展的同時,傾聽個別角色的娓娓道來、拾起角色之間對話流露的種種細緻的悲傷,縱使他們所遭遇的「情境」不見得那麼普世,「情感」上卻皆為旁觀的我們完全能夠映照自身的。或多或少地,大家也不免將劇情與當代社會問題連結,下意識完成了這部劇集冥冥之中交予觀眾來進行的「思辨」最後一環。以下收錄第7段編輯精選台詞,在迎向結局之前,一同回顧《我們與惡的距離2》劇情承載的重要意涵。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以下內容涉及劇情,請斟酌閱讀※

 

從7段經典台詞回顧看議題

1.

其實我們人生就是不斷地探索自己需要什麼、搞不清楚自己需要什麼,這些東西都很正常。重點是,不要討厭你自己。

——馬亦森(周渝民飾)

2.

我只是想跟那兩個孩子說,世界會變好。可是我不知道我可以陪多久,誰可以保證世界會變好。

——簡齊蕙(詹子萱飾)

3.

馬:嘿,你很棒,真的。能夠同時安慰兩個受傷的孩子,一般人很難做到。

簡:我身兼被害人跟加害人的家屬,才可以辦到。

馬:哇你這有點地獄梗。

——馬亦森 x 簡齊蕙

以上3段台詞皆出自因童年創傷而深陷憂鬱的簡齊蕙,至精神科與醫師馬亦森會談時所言。在療癒內部和完善外部並進下,社會安全網才可能增生、擴大,簡齊蕙這個角色正同時承載了這兩部分意義。幼時父親殺了母親和弟弟,唯她逃過一劫獨自存活下來,背負憤怒、悲傷和難言的愧疚,她長得多大便療傷多久,最後成為了一名學校輔導老師,以「被害人暨加害人家屬」微妙的第三種立場,嘗試治癒他人和自己。劇中她與醫師的對話尤有深意,台詞調性雖悲,卻也在絕望的黑暗中點起微小的希望之光。

馬亦森原為精神科醫師,在妻兒死於縱火案後自己也走過身心崩潰的歷程。(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馬亦森原為精神科醫師,在妻兒死於縱火案後自己也走過身心崩潰的歷程。(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簡齊蕙因童年創傷長期就醫,與馬亦森之間的醫病關係甚多了幾分友情。(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簡齊蕙因童年創傷長期就醫,與馬亦森之間的醫病關係甚多了幾分友情。(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4.

高:那不管怎麼說,現在總是第一步嘛,之後再慢慢來啊。

馬:你花15年才走一步要修法?真是快得可以啦大哥!

——馬亦森 x 高政光(薛仕凌飾)

馬亦森和高政光作為一對無話不談的「靈魂兄弟」,亦在彼此面對人生關卡時安靜陪伴。表面互嘴,實為激勵對方奮起至關重要的存在。高政光原效力於NGO組織,後進入體制、希望改變體制,卻逐步走進一人之力難有所為的窘境。因此,高政光有許多發牢騷或被發牢騷的你一言我一語都令人發笑,有意無意地撩撥著那本早被翻得邊角捲曲、卻始終未付諸實行的「社會停擺」項目書。稍微有別於敘寫精神疾病議題的慎重和嚴謹,編劇和導演在本劇另一大政治議題上,多以幽默中帶軟刺的台詞安排,以及微誇大的鏡頭語言「復刻」各種社會亂象,既直指現實,又不至於真拆現實的台。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5.

政治是管理眾人之事,而不是一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吳遠海(朱宏章飾)

吳遠海為劇中高政光在校攻讀法律時相當敬重的老師,後成為立法院長並邀請高政光入黨參選立委。兩人在政治之路上因「實現理念的手段」不同而心理上漸行漸遠,此話即出自高政光對老師所下的指導棋表示不理解,老師以大局說服他時所言。吳遠海這個角色以不多的戲份帶出一種「柔和的強烈象徵性」,他行事溫文爾雅,開口有條有理、頭頭是道,讓人不由地想像其人格之崇高,久而久之卻發現一切理想如空談。

高政光從政後才逐漸理解到自己和老師理念相去甚遠。(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高政光從政後才逐漸理解到自己和老師理念相去甚遠。(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6.

改革這種事情沒有辦法一步到位,你得有權力,你才能夠慢慢改變。

——吳遠海

追求權力的路上,是否就已經是一種對體制的妥協?而,真正擁有權力後的改變,又還能是原來所念想的那個改變嗎?《我們與惡的距離2》也透過以高政光和其母高張玉敏(楊貴媚飾)為軸心的政治敘事,對堅持信念抑或屈從現實、孤作清流抑或與眾合汙等抉擇,不斷來回辯證。然而雞生蛋蛋生雞,雖藉政治人物之口,劇中所談的「妥協」這件事遠不止政治。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7.

馬:你覺得政光真的有變嗎?

牛:換位置總是要換腦袋吧,但我覺得政光是一個有理念的人,要變也不會變到哪吧。

——馬亦森 x 牛祐荷(孟耿如飾)

馬亦森與少年保護官牛祐荷因案件相識並結為夫妻(牛祐荷於首集的2022年時空已因縱火案喪命,以上為兩人在2021年時空的對話)。牛祐荷一角是劇中眾多「沒被接住」的例外,也正因曾被至親接住而獲得再去接住他人的力量,角色性格具彈性和面對悲觀事物的正向態度。若將全劇比作物件,有光面和暗面的話,牛祐荷在戲劇結構上可屬光面角色。

馬亦森和高政光從學生時代開始的友誼,在人生的艱難境遇中支撐彼此,包括馬亦森痛失妻子牛祐荷和兒子的療傷階段。(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馬亦森和高政光從學生時代開始的友誼,在人生的艱難境遇中支撐彼此,包括馬亦森痛失妻子牛祐荷和兒子的療傷階段。(圖片提供:CATCHPLAY+、公視、大慕可可)

戲劇可以是娛樂,可以是軟教育,更可以是某個人的一面鏡子或一個出口。無論大家從《我們與惡的距離2》得到最多的是什麼,製作人林昱伶所言極是:「戲裡的某個角色,某條故事線觸動了你,那可能就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改變了某些事,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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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山由之為新片《長椅小情歌》來台宣傳。(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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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出席台北電影節,與媒體就創作過程進行分享。(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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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度跨足電影領域,執導作品《長椅小情歌》、《秒速五公分》兩年連發

1991年生的奥山由之,過去活躍於攝影、廣告與影像創作領域,曾獲「寫真新世紀」優秀賞與講談社攝影賞,憑藉寶礦力水得廣告、米津玄師〈感電〉及星野源〈創造〉等人氣MV為大眾所記憶。始終持以從日常細節中提煉詩意影像的長項,奥山由之至2024年首推劇情長片《長椅小情歌》,延續一貫清透溫潤的視覺風格,更邀音樂人安部勇磨操刀配樂,音畫相得益彰。其整體作品風格在真摯與怪誕之間取得獨特平衡,闢出一條有別於鬼才宮藤官九郎、大師濱口龍介等資深電影人的詩意蹊徑。2025年,亦再因接棒執導新海誠知名動畫《秒速五公分》真人版而備受矚目。

奥山由之轉戰電影導演領域,2024、2025兩年兩作《長椅小情歌》、《秒速五公分》陸續公開。(圖片來源:光年映畫、Instagram @yoshiyukiokuy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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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小情歌》導演、編劇、攝影解析

▍導演觀點:從一張「長椅」展開的溫柔群像電影

《長椅小情歌》集結10位日本當代一線演員,卻罕見地以「物件」為敘事主視角。電影聚焦東京某條河河岸草地上一張不起眼的長椅,並由此開展多人多篇故事——它雖沉默,卻彷彿城市潛意識的收納器,靜靜見證來來去去的人們,承載著未被說出口的牽掛與記憶。

對此奥山由之親揭,其靈感來源於自家附近的一張長椅,「我常常經過那張椅子,幾年來它都默默佇立在那。不是靠近水邊,也不是巴士站,只是突兀地存在於草地中央。沒有人坐,但也沒有人討厭它。像是對城市變遷的一種固執抵抗,它讓我意識到,若不將它留下,或許哪天它就會不見。」早已超越公共設施的存在,這張椅子成為了導演童年記憶與城市記憶的交匯點,也進一步成為他想說故事的起點。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劇本架構:全片切分5個篇章,由不同編劇共同創作

為了傳達上述情感,全片由〈那些被剩下的〉、〈不旋轉的壽司〉、〈看守的責任〉、〈最後一場戲〉、〈寂寞會延續〉5段交錯的故事鋪陳,且為不限縮於自身觀點,奥山由之找來不同編劇共同創作,展現長椅作為「城市記憶載體」的多種樣貌;希望透過不同角色與情境,讓觀眾能變換角度重新觀看與理解這張靜默的椅子。從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為瑣事爭執的情侶、嘗試勸回離家姊姊的妹妹、意圖拆除長椅的神祕公務員,乃至以外星語演繹的奇幻片段,《長椅小情歌》從一個個圍繞這張椅子的瞬間出發,勾畫出一幅幅記憶拼圖。

▍拍攝手法:「隱身式」攝影機一鏡到底

各約15分鐘的5段故事皆一鏡到底拍攝,營造如舞台劇般一氣呵成的觀賞體驗。攝影機全程固定不動,宛如場邊一位默默觀察的第三者,捕捉長椅周遭的人物互動與情感流動。奥山由之也特別舉其中一場廣瀨鈴的戲為例:拍攝當下演員因不小心掉了東西而短暫離開畫面,然劇組選擇保留原構圖,並未追拍補位——這些偶發的錯落與停頓,他認為反是演出中最真實動人的部分,亦讓角色與場景的關係更加自然、更加立體。

希望作品能像「有靠背的椅子」般給人力量

談到是否偏好特定的椅子類型,奥山由之笑說自己特別喜歡有靠背的椅子,「那種被支撐的感覺讓人安心。」並補充表示,自己從小就會觀察家具的「表情」,對物品有深厚情感,這也影響他對創作的想像。他比喻,與其拍出會「推你一把」的作品,他更希望自己的電影像一張有靠背的椅子,能讓人在疲憊時感受到那股默默支持的力量,彷彿輕聲說著:「你已經很努力了。」

坐上電影這張椅子的,無非是各擁不同狀態的觀眾,可能有滿心歡喜的,有悲從中來的,有自信篤定的,也有惴惴不安的——然而當電影的光亮起,該作品在那絕無僅有的一刻、之於椅子裡的觀眾而言,無論是長久的現實映照,抑或短暫的美好遁逃,若真能有股從後背隱隱而來、默默相撐的力量,其重要性之大必將難以計量。導演這看似樸實的話語,所含實為最難能可貴的創作真諦。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堅強演員陣容現身說法

將城市裡的日常光景交織成詩,讓每一個細微的故事得以延續

本片出演者廣瀨鈴、仲野太賀(第一篇及第五篇)岸井雪乃、岡山天音、荒川良良(第二篇)今田美櫻、森七菜(第三篇)草彅剛、吉岡里帆、神木隆之介(第四篇)等一眾實力派演員,紛紛表達了對這次拍攝經歷的感動。主演廣瀨鈴表示,「這是我第一次在拍攝中沒有明顯的『在演戲』的感覺,就像泡在溫熱的澡水中,時光充滿怦然心動。」並大讚拍攝現場幾乎看不到攝影機的自由氛圍。與她搭檔的仲野太賀亦回憶,「奥山導演曾說過,總有一天要在這張椅子上拍電影。當這願望真的實現,且邀請我一同參與,實在太開心了。」

廣瀨鈴,與仲野太賀共演第一篇〈那些被剩下的〉及第五篇〈寂寞會延續〉。(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廣瀨鈴,與仲野太賀共演第一篇〈那些被剩下的〉及第五篇〈寂寞會延續〉。(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仲野太賀,與廣瀨鈴共演第一篇〈那些被剩下的〉及第五篇〈寂寞會延續〉。(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仲野太賀,與廣瀨鈴共演第一篇〈那些被剩下的〉及第五篇〈寂寞會延續〉。(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作為第二篇〈不旋轉的壽司〉的演員,岸井雪乃對劇本給出高評價,「蓮見翔老師寫的劇本,看似無關緊要卻又極為深刻,讓我演起來非常過癮。」岡山天音則說,「這是我第一次對導演產生創作上的嫉妒心,完成品讓我對那張椅子產生了深厚的情感。」

岸井雪乃,與岡山天音共演第二篇〈不旋轉的壽司〉。(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岸井雪乃,與岡山天音共演第二篇〈不旋轉的壽司〉。(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岡山天音,與岸井雪乃共演第二篇〈不旋轉的壽司〉。(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岡山天音,與岸井雪乃共演第二篇〈不旋轉的壽司〉。(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荒川良良(左)亦於第二篇中出演。(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荒川良良(左)亦於第二篇中出演。(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由今田美櫻、森七菜詮釋的第三篇〈看守的責任〉,主要描繪姊妹之間的愛恨錯綜。今田美櫻分享,「情緒像風暴一樣傾瀉而出,卻讓人感受到強烈的愛。」森七菜有感而發道,「我開始思考,每一張椅子、每一個球,可能都連結著某個故事與某個人,這部電影讓我想成為那些故事的延續。

今田美櫻、森七菜共演第三篇〈看守的責任〉。(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今田美櫻、森七菜共演第三篇〈看守的責任〉。(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今田美櫻。(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今田美櫻。(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森七菜。(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森七菜。(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第四篇〈最後一場戲〉由草彅剛、吉岡里帆、神木隆之介共演,草彅剛表達,「這次的拍攝手法,讓我感受到影像創作全新的可能性。」吉岡里帆笑稱,「沒想到會跟草彅先生一起講外星語!這樣的荒唐,可能一輩子就這一次。」神木隆之介感性地說,「能成為導演鏡頭下世界的一部分,是很幸福的事。」

草彅剛、吉岡里帆、神木隆之介共演第四篇〈最後一場戲〉。(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草彅剛、吉岡里帆、神木隆之介共演第四篇〈最後一場戲〉。(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草彅剛、吉岡里帆。(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草彅剛、吉岡里帆。(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承導演之言:「這是一部集結個人願望與友情的作品。每位工作人員都像球隊隊員一樣,抱著純粹創作的熱情聚集到這張椅子旁,一起完成了這部小小的、卻真誠的電影。」2025年7月18日,《長椅小情歌》上映在即——獨自一人也很好、找到總和你在一起編織日常之詩的夥伴那更好,讓我們走進電影院,欣賞奥山由之攜手10位重量級演員呈獻的東京詩篇。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圖片提供:台北電影節)

《長椅小情歌》中文版電影預告

*更多《長椅小情歌》相關消息可至光年映畫官方臉書官方IG了解。

2025台北電影節現正於台北市中山堂、信義威秀影城、光點華山電影館進行中,頒獎典禮則於7月5日登場,電影迷們務必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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