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普立茲克獎得主RCR Arquitectes!揮別明星年代讓建築回歸地域和詩意!

2017 普立茲克獎得主RCR Arquitectes,揮別明星年代讓建築回歸地域和詩意

RCR Arquitectes由Rafael Aranda、Carme Pigem和Ramón Vilalta於1988年共同創辦,三人各取名字的第一個字母組成事務所名稱。這間低調的工作室,長年蟄伏於西班牙東北方的奧洛特市(Olot),直至今年三月初,普立茲克評審團宣布年度桂冠時,才正式走進世界建築的螢光幕前,而且初登場便成為主角。

 

順應在地紋理,打造如詩歌般的建築

為何這個名字讓眾人如此陌生?在建築界早已邁入全球化競爭,諸多事務所竭力參加各國競圖時,RCR Arquitectes走過近30年歲月,卻將大部分作品留在家鄉。他們不標新立異,不追求強烈的個人色彩,始終秉持因地制宜的精神,每一次都用歸零的態度重新認識案子所處的地理及文化脈絡。用他們的話來說,是去「閱讀」該場域,並找出最佳的相應之道。Carme Pigem曾對《Dezeen》透露,「每次著手新案子時,我們熱衷於造訪當地,而非從類型學或任何假設開始。」

 

其最知名的作品之一貝爾略克釀酒廠(Bell-Lloc Winery),是一座鑲嵌在大地中的酒廠。和土壤緊密相依的關係,回應葡萄本生於土,熟成更仰賴地下涼爽陰暗的環境條件。大量運用回收廢鐵,除了藉材料本身隱喻時間的向度,紅褐的色澤,也得以模糊建築和土地的界線。「他們證明材料的結合,可以讓建物萌發不可思議的強度和簡潔感」,這是普立茲克評審團給予的評價並未刻意挑選原始材料,玻璃、塑膠、鋼筋混凝土都在應用範圍,卻讓這些元素在對的地方發揮力量,更重要的是,襯托出大自然的珍貴

 

就像另一間廣受好評的萊斯高爾斯餐廳帳亭(Les Cols Restaurant),本身是半開放空間,三人利用兩側的火山岩牆撐起透明屋頂,再用透明塑膠布作內部區隔,讓賓客在不受日曬雨淋的干擾下,依舊享受微風輕拂,以及不斷綿延的綠意。

 

同樣將自然景色收納入作品的,還有位在奧洛特市的田徑場(Tossols-Basil Athletics Track)。跑道巧妙彎曲於樹林間,運動員的身影忽隱忽現,而看台上的觀眾俯瞰整片因季節而變色的林木,除了奔馳的力道,更看見幾近永恆的生命之美。「我們希望跳脫時尚,或打造只能存在特定時間內的建物。如果用心建造,建築的價值是足以亙久延續的。」Ramón Vilalta對媒體表示。

 

重新思考地方性的意義

不難想像,過去幾乎「足不出戶」的RCR Arquitectes,一躍摘下普立茲克獎,可謂大爆冷門。繼2012年以再生材料重構建築的王澍,2016年專注在邊陲地區社會關懷的Alejandro Aravena之後,RCR Arquitectes的出線,更象徵世界建築風潮從早期的明星當道,轉向更具在地性、更人文的路徑。《衛報》的建築評論家Oliver Wainwright指出,本屆評審團相當廣泛地徵詢各方專家的意見,他也是第一次被詢問;而這個結果,讓更多在二、三線地段長期耕耘的建築師能被看見。

 

評審團主席Glenn Murcutt寫道:「我們活在全球化的年代,不論貿易或協商,都受制於國際間的交流和影響。越來越多人開始害怕,過度全球化導致喪失本土的價值。但RCR Arquitectes讓我們知道,這兩者是有可能並存的。至少在建築領域,以一種絕美而詩意的姿態,化解『只能取其一』的困境。」

 

紮根在地,卻非一味懷舊,而是在既有基礎上不斷思辨與當代對話的可能,因而得以深入地方卻又維持最前衛的眼光。就像三人保留一座老鑄鐵廠的結構和燻黑的牆面,再嵌入玻璃及鋼板,交織裡外,並置新舊,把它轉換成充滿生機的自用辦公室。每一次裝修都是對過往的致敬,卻又是向未來的探索

 

能做到這點,或許還是得歸功於他們彼此絕佳的溝通默契。「我們始終都相信分享的重要性,就像『會說話的爵士樂』(spoken jazz)一個人說了什麼,另一個人就接下去讓對話引導我們前往想像不到的地方這是對當代社會過度強調個人價值的抵抗。」Ramón Vilalta帥氣地對著鏡頭說道。

 

 

Text / 歐陽辰柔 

Photo / Hisao Suzuki 、Javier Lorenzo Dominguez

圖片提供 / 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2025大阪世博「女性館」、「Panasonic館」建築師永山祐子專訪:從杜拜到大阪,把建築帶向未來!

2025大阪世博「女性館」、「Panasonic館」建築師永山祐子專訪:從杜拜到大阪,把建築帶向未來!

繼2020杜拜世博「日本館」後,建築師永山祐子再度接下挑戰,在2025大阪世博中擔綱了「Women's Pavilion」及「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兩座展館的設計。前者由日本內閣府、經濟產業省、世博會與卡地亞攜手打造,聚焦於女性活躍與性別平等議題;後者以α世代為對象,期許孩子們在這個展館內可以自由地解放想像力。身為育有2子的母親,永山祐子說:「這兩個展館和我自身息息相關,我很幸運能夠親身參與其設計。」

Women's Pavilion」緊鄰由佐藤大策劃的「日本館」,以白色鐵架構成幾何圖形的立面,靈感源自於日本的「組子(Kumiko)」,指的是不使用釘子,僅靠榫接、裁切拼接出幾何圖樣的傳統木工技術。展館腹地狹長,和日本的町屋有異曲同工之妙,隨處可見的綠意則是來自於大阪近郊的山林,為建築空間帶來輕巧印象。

「Women's Pavilion」以「為了共生共榮的未來,設計出一個所有人都能平等、彼此尊重,並發揮各自能力的更美好世界」為理念設計。(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以「為了共生共榮的未來,設計出一個所有人都能平等、彼此尊重,並發揮各自能力的更美好世界」為理念設計。(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克服搬運、組裝重重難題 在大阪重生的展館

Women's Pavilion」最大的亮點在於延續了杜拜世博會「日本館」的設計概念,更重複利用了當時使用的立面建材。這是世博史上罕見「沿用舊材」的案例,永山祐子坦承吃了不少閉門羹。「日本的法規基本上不允許鐵架結構材料的重複利用。儘管在杜拜世博『日本館』的建設過程中就有了重複利用的想法,但當時無法預知能否實現,也曾被說過『這絕對不可能』。」

「Women's Pavilion」展館象徵了再利用的可能性。(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館象徵了再利用的可能性。(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在建設公司「大林組」、「山九」的協助下,順利克服了在杜拜拆解、運送回國及保管等棘手問題,但在大阪世博會場重組的過程中,依舊面臨重重困難。永山祐子說,杜拜世博「日本館」的零件規格極為細緻,總數超過一萬個,加上和杜拜的梯形腹地不同,大阪世博的「Women's Pavilion」呈現狹長狀,要如何要將這些構件重新拼裝,並契合不同形狀的場地,遠比原先想像的還要繁複。她解釋,「奧雅納工程顧問公司(ARUP)特別開發了一套軟體,將既有構件逐一重組後,再重建建築整體的結構。每組裝一次,都會再進行結構分析以確認安全性。整個重組作業歷時長達3個月。」

「Women's Pavilion」的建材,在世博結束後也計畫再轉用於其他活動設施,目前正在進行相關規劃。(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的建材,在世博結束後也計畫再轉用於其他活動設施,目前正在進行相關規劃。(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以建築共譜女性賦權議題

除了建築構造的難關,杜拜世博「日本館」的立面能在大阪世博重生,也得慶幸於一場機緣。珠寶品牌卡地亞在杜拜世博第一次以「Women's Pavilion」參展,永山祐子說,在和歷峰集團(卡地亞母公司)日本總裁兼首席執行長宮地純的一場談話中,宮地純提及了希望延續「Women's Pavilion」的理念,而不只是作為一次性的臨時建築。這和永山祐子再利用展館的想法一拍即合,最終,既促成了大阪世博「Women's Pavilion」的誕生,也象徵了建築與「女性賦權」理念的傳承。她也提到,在參與設計的過程中,更深刻體認到自己也應在未來持續關注、投入於性別平等議題之中。

「Women's Pavilion」內部的3座大門,各通向1位女性的故事,觀眾可選擇任一大門進入。(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內部的3座大門,各通向1位女性的故事,觀眾可選擇任一大門進入。(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英國藝術家Es Devlin負責策劃「Women's Pavilion」的展覽內容。(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英國藝術家Es Devlin負責策劃「Women's Pavilion」的展覽內容。(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的建築空間設計也配合了英國藝術家Es Devlin所策劃的展覽內容。永山祐子透過充滿綠意的動線設計,讓參訪觀眾在進入展館前,能夠打開五感享受展示內容。她也提到,名為「MA(中場休息)」的展區透過天窗與2樓的花園相連,接收自然光線的照射,使展覽與建築之間實現完美融合。

永山祐子打造與天空連結的中庭,觀眾將在此「中場休息」。(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永山祐子打造與天空連結的中庭,觀眾將在此「中場休息」。(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廳內部。(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廳內部。(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從潦草塗鴉中誕生出的兒童夢幻國度

而永山祐子操刀的另一個展館「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則是以「ノモの国(The Land of NOMO)」為主題,「ノモ(NOMO)」反轉了日文「もの(MONO,事物)」一詞,象徵「眼中所見的世界,來自內心的投射」之意,向肩負未來的孩子們傳遞「Unlock(解放潛能)」理念。Panasonic社內負責推動世博業務的小川理子顧問年幼時曾造訪1970年大阪世博會,也因為當時難忘的經驗,讓她決意未來要成為一名科學家。這成為「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展館以兒童為主題的契機,而對此一理念深感認同的永山祐子參與了競圖,最終獲選為建築的設計者。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源自永山祐子在深夜迅速地畫下的一張草圖,泡泡包圍著建築物,整座展館宛如一個有生命的生物。(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源自永山祐子在深夜迅速地畫下的一張草圖,泡泡包圍著建築物,整座展館宛如一個有生命的生物。(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的建築外觀彷彿一團肥皂泡泡,拱形立面由1,400個狀似蝴蝶的立體彎曲鋼管所組合而成。部分蝴蝶構件內則懸掛上經過濺鍍處理的蝶翼紗,在世博會場夢洲的海風吹拂下讓建築體充滿動感,隨著天色、光影變化,時刻展現不同面貌。此外,建築外牆採用不銹鋼鏡面材質,立面倒映其中時,會產生水面波光粼粼的錯覺,使展館的表情顯得更為柔和。永山祐子也強調鏡面材質還有另一個效果,「能夠讓立面在空間中產生擴張與放大的感覺。」

源自草圖的「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永山祐子希望透過建築傳遞出「自己的夢想可以具體實現」此一訊息。(攝影:Nobutada Omote)
源自草圖的「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永山祐子希望透過建築傳遞出「自己的夢想可以具體實現」此一訊息。(攝影:Nobutada Omote)

永山祐子提到,設計過程中團隊特別留意,如何在結構上分散海風帶來的阻力,不僅在薄紗的懸掛方式上加入巧思,實際上也進行了耐風的測試。根據數據結果,再進一步分析各部位鋼管所需的直徑,並確認承受風載重時的變形狀況。此外,團隊也從多個角度反覆檢討,像是作為結構體時鋼管的直徑大小、連接節點應該如何設計才恰當等細節問題。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以有機且具浮動感的建築形式,表現出那些尚未被定型、仍不斷變化中的孩子們。(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以有機且具浮動感的建築形式,表現出那些尚未被定型、仍不斷變化中的孩子們。(攝影:Nobutada Omote)

永山祐子說,最初她在深夜裡想著「若是要送給孩子們的禮物的話,或許是這種感覺吧⋯⋯」邊畫下了彷彿孩子塗鴉般的草圖。為了讓紙上的塗鴉成為真正的建築,經歷了無數次失敗,但幸運的是,「Panasonic Group Pavilion」的最終面貌與最初的草圖十分相近。「在業界裡,建築能夠忠實呈現初稿的樣貌,是非常罕見的事。一群大人們聚集起來,為了實現我這張潦草的塗鴉而全心全意地投入各種難題,這正是這個建築誕生的故事。」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夜間景緻。(圖片提供:Panasonic Holdings株式会社)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夜間景緻。(圖片提供:Panasonic Holdings株式会社)

活用自然元素 在有限的資源裡創造循環

正如大阪世博的兩座展館所示,永山祐子經手的建築經常融合自然元素,如「東急歌舞伎町塔」、「JINS PARK前橋」或「豊島横尾館」等作品中,均可見其在空間中巧妙帶入流水、植栽與自然光等細膩之處。永山祐子說:「若覺得水面的反射很美,我就會開始思考如何用建築再現。當然不可能用水蓋一座建築,但或許可將其替換成玻璃。雖然玻璃是固體,但藉由再現的過程,往往可以探索出建築的新呈現方式。」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代表作之一「東急歌舞伎町塔」的設計靈感來自於腹地前身的沼澤地形,加上為了傳遞當地戰後復興的歷史背景,她選擇將建築形塑為向上噴水的形狀。永山祐子補充,「東急歌舞伎町塔」是少數沒有企業辦公室進駐的高層複合設施,「也因此,比起陽剛的設計,我選擇了較為搖擺、柔和的呈現。」

「東急歌舞伎町塔」的建設地點過去是沼澤地,且位處戰後由民間主導重建的歷史場所,永山祐子因此構思出噴泉般的建築意象,象徵著人們的思念從地底湧升而上。(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的建設地點過去是沼澤地,且位處戰後由民間主導重建的歷史場所,永山祐子因此構思出噴泉般的建築意象,象徵著人們的思念從地底湧升而上。(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外牆表面印有非常細緻的圖樣,且具有調節陽光的功能;當時曾有人認為「做到那麼細,沒人會注意到」,但永山祐子堅信人類能夠感知此細膩度。(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外牆表面印有非常細緻的圖樣,且具有調節陽光的功能;當時曾有人認為「做到那麼細,沒人會注意到」,但永山祐子堅信人類能夠感知此細膩度。(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這也是永山祐子團隊經手的第一座摩天大樓設計。她提到,大規模案件中有時就算取得了建築團隊的理解,但大樓的營運團隊也會有其立場,如何讓所有人抱持相同的共識,是她特別重視的部分。這和她作為女性建築師的經驗或許也有所相關聯,她提到,日本的建築業界及施工現場仍以男性占多數,年輕時的她確實時常受到施壓。她也在經驗中學到如何保持冷靜,並在不傷害對方尊嚴的前提下持續說服、溝通。

「東急歌舞伎町塔」為永山祐子設計的第一座摩天大樓,但她認為即便尺度變大,也不該改變過去在住宅、店鋪、文化設施設計中一貫的基本立場。(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為永山祐子設計的第一座摩天大樓,但她認為即便尺度變大,也不該改變過去在住宅、店鋪、文化設施設計中一貫的基本立場。(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永山祐子認為,置身於大自然會強烈感受到「我現在正在這裡活著」,因此她希望自己設計的建築,也能讓人感受到「活在此時此地」的實感。(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永山祐子認為,置身於大自然會強烈感受到「我現在正在這裡活著」,因此她希望自己設計的建築,也能讓人感受到「活在此時此地」的實感。(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設計持續受到人們喜愛的建築

「永續」、「再利用」亦是永山祐子作品中不可或缺的關鍵字,她坦承,這幾年越來越常被問到:「何謂永續的建築?」面對建築與永續性之間的二元對立,永山祐子給的答案簡單,卻十分明瞭。「使用疏伐木、建材的再利用、建立高功效的循環系統等,確實有許多可以著手的方式。但最重要的是,得設計出持續受到人們喜愛的建築。受人喜愛的建築指的是在合適的場所、能夠對應將來的變動性、想留給下一個世代的建築。每每設計永久性建築時,我都會特別著力於此。」

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攝影:Daici Ano)
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攝影:Daici Ano)
「Torch Tower」的低樓層部分為永山祐子設計,預計2028年完工,屆時將成為日本最高的建築。(圖片提供:三菱地所設計)
「Torch Tower」的低樓層部分為永山祐子設計,預計2028年完工,屆時將成為日本最高的建築。(圖片提供:三菱地所設計)

而面對為期僅有短短半年的世博會,建築師又該以什麼樣的立場看待,並參與其中呢?永山祐子說,世博會是理想與現實交會的場域。她以自身作品為例,之所以能夠延續杜拜世博「日本館」的立面建材,正是因為展館屬於臨時性建築之故。她說明,因為只有短短半年,才能夠挑戰既有法規中難以實踐的事。作為建築師,若能以實驗的心態嘗試一些嶄新的、尚未普及的理念或技術,將其轉化為對社會的正面訊息,總有一天或許就能夠真正實現。她說,「建築能夠跨越時空與場所的限制移動,依據所處的位置而催生變化。思考下一步會在哪裡?又能延續到什麼程度?希望我們所邁向的未來裡,『在有限的資源裡推動循環』這件事能夠變得更理所當然。」

日本建築師永山祐子。
日本建築師永山祐子。

永山祐子
1975年出生於東京。昭和女子大學生活美學科畢業。師承青木淳,2002年獨立創立「永山祐子建築設計」。自2020年起擔任武藏野美術大學客座教授。代表建築作品包括「豐島橫尾館」、「東急歌舞伎町塔」、「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等。

企劃|張以潔 文|廖怡鈞
攝影、圖片提供|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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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大阪世博「法國館」建築師Thomas Coldefy專訪:結合建築與感官,引領觀眾踏上沉浸旅程

2025大阪世博「法國館」建築師Thomas Coldefy專訪:結合建築與感官,在時限內精準推進的設計心法

2025大阪世博「法國館」由法國建築事務所Coldefy、義大利建築與創新團隊CRA-Carlo Ratti Associati聯手打造,閃耀的螺旋階梯成為世博東門入口的醒目標誌。La Vie專訪到建築師Thomas Coldefy,分享展館的設計理念與過程,還私心推薦了如「廁所設計」等有趣世博看點!

2025大阪世博的「東門」入口,是搭乘地鐵的觀眾們入場的必經之地,順著東門走入大屋根,正面映入眼簾的就是「法國館」。由LVMH策劃展覽內容,Louis Vuitton「硬箱圖書館」、Dior經典時裝、CelineChaumet的深厚工藝⋯⋯,加上日本建築師重松象平、新媒體藝術家真鍋大度的藝術創作,交織出一場融合時尚、設計與自然的絕美展演。

從世博東門入口進場,穿越大屋根即可看到「法國館」。(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從世博東門入口進場,穿越大屋根即可看到「法國館」。(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除了展覽內容,法國館的建築亦值得注目。展館由法國建築事務所Coldefy與義大利建築與創新團隊CRA-Carlo Ratti Associati聯手打造,以「自然劇場(Theatrum Naturae)」為概念,搭配展覽敘事的3個章節:先從地面步向螺旋階梯,蜿蜒而上後進入展場空間,最後通往充滿綠意的花園。觀眾將跟著建築與空間的細膩設計,感受這趟多重感官的體驗旅程。

螺旋階梯為「法國館」的醒目標誌。(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螺旋階梯為「法國館」的醒目標誌。(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La Vie專訪到Coldefy建築事務所創辦合夥人暨首席建築師Thomas Coldefy,由他分享「法國館」的設計幕後與私心亮點,以及作為建築師的他,又是怎麼看待與期待本屆大阪世博?

Coldefy建築事務所創辦合夥人暨首席建築師Thomas Coldefy(右)。(攝影:Vincent Desailly)
Coldefy建築事務所創辦合夥人暨首席建築師Thomas Coldefy(右)。(攝影:Vincent Desailly)

Q:請先分享法國館的設計概念和籌備過程!

法國館的核心概念為:建築是人類生活的舞台,以及承載多元關係的場域。我們自20232月的國際競圖啟動整體發想,並於同年8月完成評選。由於本案採設計、施工合一的合約形式,初期即需與設計和施工團隊密切合作。面對世博開幕日(20254月)的既定時限,所有的設計與建造時程得在緊湊節奏中精準推進,確保能在世博會完整呈現法國館的精神。

「法國館」由法國建築事務所Coldefy、義大利建築與創新團隊CRA-Carlo Ratti Associati聯手打造。(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法國館」由法國建築事務所Coldefy、義大利建築與創新團隊CRA-Carlo Ratti Associati聯手打造。(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Q:遇到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最大的挑戰莫過於極為緊湊的時程,在既定的開幕日期下,必須以快節奏推進各階段作業,沒有任何延遲空間。此外,這個計畫涉及眾多利害關係人,包括政府、贊助商與其他合作夥伴,也使溝通與協調的難度大幅提升。面對這些挑戰,我們持續採取一貫的設計共創流程,確保效率且各方理念一致。這個方法讓我們得以即時因應變動,更維持了設計的整體性。

「法國館」外觀。(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法國館」外觀。(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法國館」外觀。(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法國館」外觀。(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Q:私心希望觀眾注意到的法國館亮點是?

我們特別希望觀眾能沉浸於法國館所打造的感官體驗。整座展館的設計,是要引領觀者踏上一段情感旅程,在空間中循著節奏律動——宛如心跳的脈動,緩緩前行。建築本身也參與了這段旅程:立面如水中帷幕,隨風流動;中央則設有一座雕塑裝置,以一對交纏擁抱的愛侶,象徵人與人的連結。

雕塑裝置為一對交纏擁抱的愛侶,以此象徵人與人的連結。(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雕塑裝置為一對交纏擁抱的愛侶,以此象徵人與人的連結。(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走進展館,觀眾將經歷一場感官導向的展覽,光線、聲音與動態等多重元素,交織出詩意的展場空間。展館後方的「奇蹟花園(Jardin Miraculeux)」也不容錯過,花園與自然交融,成為予人靜心沉思的場所。我們期盼來訪者能細細體會這座展館,從建築、展覽到內容之間的緊密串聯,從中感受到「連結」與「共鳴」的普世訊息。

Louis Vuitton的「行李箱球」邀請日本新媒體藝術家真鍋大度創作影像。(攝影:蔡耀徵 © La Vie)
Louis Vuitton的「行李箱球」邀請日本新媒體藝術家真鍋大度創作影像。(攝影:蔡耀徵 © La Vie)

Q:透過法國館,你想傳達給各地觀眾什麼訊息?

法國館希望傳遞關於「愛」的普世訊息——對他人的愛、對地球的愛,以及對創新的熱愛。這座展館透過建築語彙與感官經驗,詮釋了法國的創意、卓越與永續。我們的設計目的,是促進文化交流與深層對話,不僅延續法國與日本之間深厚的歷史情誼,也展現法國在科技、藝術與環境責任等面向的實力。展館彰顯了法國融合傳統與創新的能力,邀請觀者進入一段詩意、多重感官的沉浸體驗,從中激發對未來的嶄新想像——一個由永續、美學與人際連結所共同構築的和諧世界。

Dior上百件的白色洋裝組成展區。(攝影:蔡耀徵 © La Vie)
Dior上百件的白色洋裝組成展區。(攝影:蔡耀徵 © La Vie)
Louis Vuitton「硬箱圖書館」。(攝影:蔡耀徵 © La Vie)
Louis Vuitton「硬箱圖書館」。(攝影:蔡耀徵 © La Vie)

Q:除了法國館,這次大阪世博最期待看到哪個展館?

我們特別期待體驗整體世博園區的空間架構,包括「寂靜之森(Forest of Tranquility)」與環形主構造「大屋根」等主要空間。還有,即便規模較小,但是為了服務大眾所設的公共設施,例如廁所,也值得從設計與城市機能整合的面向關注。這些不同尺度的建築與空間組成,顯現了本屆世博如何在國際舞台上,展現創新企圖與永續思維。

大阪世博廁所設計相當具有特色。(攝影:蔡耀徵 © La Vie)
大阪世博廁所設計相當具有特色。(攝影:蔡耀徵 © La Vie)
大屋根。(攝影:蔡耀徵 © La Vie)
大屋根。(攝影:蔡耀徵 © La Vie)

Q:世界博覽會從19世紀舉辦至今,展會本身的意義也隨時代改變,身為建築師,你如何看待2025年舉辦世博的意義?

世界博覽會已從過往以工業為核心的展覽型態,轉變為促進全球對話的平台,聚焦於創新、永續與文化交流,並共同思索我們所共享的未來。法國館的設計正回應了這樣的轉變,邀請觀者步入一座「生命劇場」,在其中你既是演員也是觀眾,走過一段人類與環境緊密共生的旅程。

「法國館」邀請觀者步入一座「生命劇場」。(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法國館」邀請觀者步入一座「生命劇場」。(攝影:Julien Lanoo、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當我們探討世博會在當代社會中的角色轉變,也意味著必須重新想像自然與人為之間的關係。我們嘗試探索各種「智慧」的型態,無論是有機的還是科技的,如何共同參與、重新定義人與環境之間的連結。在這樣的脈絡下,世博不再僅僅是展現進步的舞台,而更像是一座思想實驗室,引領人們重新思考自身與世界的互動方式,孕育跨越自然、科技和人類創意界線的全新解方,朝向更永續、更緊密連結的未來。

世博會現今更像是一座思想實驗室。(攝影:蔡耀徵 © La Vie)
世博會現今更像是一座思想實驗室。(攝影:蔡耀徵 © La Vie)

2025大阪世博「法國館」
時間:2025413日~1013
更多資訊可見法國館官方社群

採訪整理|張以潔
攝影|蔡耀徴、Julien LanooVincent Desailly
圖片提供|Coldefy & CRA-Carlo Ratti Associa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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