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在建築產業裡,相信能把建築曲線玩得如此性感與漂亮的大概沒有人能比 Zaha Hadid更具代表性了。她是普利茲克建築獎首位女性得主,更是首位以個人身份獲得英國「皇家金質獎章」(Royal Gold Medal)的建築師,她所寫下的建築王國豐功偉業絕對難以用三言兩語訴盡

 

然而這位享譽國際的建築大師,老天卻在2016年3月31日開了個大玩笑,突如其來的驟逝令人錯愕與惋惜。La Vie過去有幸進距離採訪這位曾言「沒有曲線,就沒有未來。」的建築師,與她暢聊關於她對建築的追求,以及人生中所關注的焦點,透過她詳細的闡述,讓我們更加貼近了這位超女力的內心世界。

 

La Vie(以下簡稱L):哪位設計師或建築師影響了您?您欣賞什麼樣的設計?
Zaha Hadid(以下簡稱Z):從我在倫敦建築聯盟AA唸書時,我就一直對於碎形概念、抽象及爆炸的想法相當感興趣,經由此我們可以解構重複性及大量製造的觀念,我企圖在不同的面向上不斷創造流動性的空間。關於這樣的一個意念,不單單是打破了法則,同時也讓我擺脫了現代主義甚至是之前運動的影響。

 

回溯到六○到七○年代,當時的人們都極度關心碎形及破解這件事,所有關於藝術的抽象運動都關注著象徵性藝術以及幾何形式的抽象化、以及有關於阿拉伯的書寫方式;我關注於俄國Malevich的書寫方式,他的作品使我得以用抽象的概念,來做為一個研究和創造空間的原則。而康丁司基(Kandinsky)的藝術也是關於這些書寫方式的。我的老師Rem Koolhaas是第一個觀察到這些關係的人,他發現他的阿拉伯學生們,像是我,有那個能力去表達一種曲線的態度,也相信那是關於書法的獨特性,這樣的書寫模式可以在我的平面圖中看到,這也和解構主義與斷裂的空間是有相關的。

 

二○年代的俄國前衛主義,不但催生出五○年代的都市規劃師的概念,他們當時設計的案子已經運用了後來六○年代烏托邦風行的巨型結構、還有七○年代的高科技風格作為設計的中心思想。Ivan Leonidov 1927年發表的他的畢業設計列寧中心(Lenin Institute of Library Sciences),在形式和科技運用上充滿幻想、不切實際而倍受爭議,但卻超前了建築發展將近五十年。Leonidov在1934所參加的蘇聯工業部的競圖,設計中包含了不同塔樓,一起放置在一個平台上,至今仍舊是都市建築的啟發。Oscar Niemeyer對我有極度深遠的影響,我深信他的原創性、感性空間,還有關於藝術鑑賞的天份,是絕對獨特、無法被超越的。他的作品不但啟發了我、也鼓勵我去追尋自己風格,追求不同尺度的流動性,而我甚至去里約拜訪過他好幾次。

 

Niemeyer對二十世紀當代建築的重要性舉足輕重,遺憾的是他的天份似乎並未被完充分理解,或許是他眩目的風格常被誤認為過度裝飾,事實上,他對於柯比意(Le Corbusier)在三○、四○到五○年代現代主義後期建築的發展,有一種潛藏的、巨大而深遠的影響力。柯比意確實在三○年代啟發了Niemeyer,但相對的,Niemeyer對於柯比意的影響力亦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喚醒了柯比意內心關於雕塑和塑料的想像,並解放了柯比意的燦爛之作──廊香教堂(Ronchamp)。

 

L:您曾提到在11歲時就決定成為一個建築師,是什麼樣的事情或是人影響了你的決定?
Z: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前衛的人,身在那個年代,他對於大都會有著極大的興趣,巴格達是我出生及兒時成長的地方,那個時候正經歷現代主義的影響,包含建築師萊特(Frank Lloyd Wright)和Gio Ponti都正為巴格達設計建築。


就如同許多在開發中的城市一般,有一種對於勇往直前的強烈信念和極度樂觀的態度。回溯到我成長的六○年代,也正是國家建設的時候,當時對建築有極大的重視,這不僅僅在阿拉伯世界,同樣也發生在南美洲及亞洲。就和現在的某些時候類似,城市有一種重生的驕傲。這些年代想法上的改變、解放、還有自由,這些時代的意義對我有極大的影響力。我父親曾被送往倫敦政經學院跟隨Laskian和Fabian學習,全世界各地都正在劇烈地進行社會改革,這樣的意識形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們家旅行於世界各地,這些事情確實也對我產生了衝擊,教育階段是非常重要的,舉世皆然。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我每個夏天都會和父母親到歐洲,我的父親都會確定我參觀了每一個博物館、清真寺以及大教堂。我記得七歲的時候參觀了西班牙哥多華清真寺(Cordoba),那是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空間,當然還有很多很棒的地方,但是這個清真寺在我心裡留下最深的印象。

 

L:如果你不是一個建築師,你會選擇什麼樣的職業?

Z:當我還小的時候,哥哥建議我應該當第一位伊拉克的女太空人,但我想或許會成為政治家。

 

L:作為第一個得到普立茲建築獎的女性建築師而言,你的想法是什麼?
Z:贏得普立茲建築獎對我而言是一種肯定,肯定我在20年前預測的未來建築的可能。與其說是身為女性讓我決定非成功不可,不如說我總是很堅決的去努力實現。雖然我現在成功了,但其實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奮鬥。尤其早期的我是工作狂,不分晝夜,而這是需要極大的專注力和企圖心。不論男性或女性,建築都是個棘手的工作,你永遠會為了想要做出更好的建築而不斷地工作。

 

L:你提到說你非常努力的工作,那麼人生當中的夢想是什麼?而休閒活動又怎麼安排?
Z:有些人強烈意識到時間的寶貴,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但這個觀點會讓人麻痺。當你嘗試著趕上某個限期的時候,時間不可能為你停下來,雖說工作壓力會讓人創造出好的作品,但是留點時間給你的家人和朋友同樣重要。

 

L:那麼,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Z: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焦點放在如何實現上,與此同時撥點時間給朋友也很重要。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包括了維繫與朋友之間的友誼。

 

L:就未來的生活形式而言,建築接下來有什麼樣材質與設計手法的躍進?
Z:接下來我還是會大量運用曲線,因為我相信曲線能簡化視覺,這樣一來就能在同一個project中處理更多複雜的結構,視覺卻仍能保持簡潔。至於材料,我們喜歡混凝土,並和工程師一同研發技術為了能發掘混凝土的極限;另外還有纖維混凝土,它的應用將有更多的可能性。混凝土可以是任何形狀,就看鑄模的方法為何。同時間,它有很強的結構性,能夠承受拉應力。強度和可塑性兼具,這就是混凝土無法取代的特性。未來的材料應該是多種特質複合在單一表層上。

 

舉例來說,複雜的建築表層自己本身就擁有支撐量體的功能,而你可以決定建築表層的感覺以及顏色。它們能延展、扭曲或是纏繞以各種你可以想像得到的方式,甚至可以透明或不透明。我們辦公室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專責研究與開發一系列專案,在這些案子裡將使用輕量化卻強度極高的材料。

 

L:近年來,時代雜誌將您評選為百大影響力思想家第一人,而妹島和世則是獲選2010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策展人,女性是否真的為這個世代或下個世代帶來風格上的轉變?

Z:建築是一個媒介,我認為能夠透過它解決某些非常重要的社會議題。當代社會並沒有止步不前,而建築必須以新的生活模式參與其中。社會的複雜程度更勝以往,而這必然反映在建築上。在我們的事務所裡沒有任何關於性別的刻板印象,雖然對於女性來說從事建築仍然困難重重,因為依舊存在著某些無法進入的世界,但我不相信建築只有男人能做這樣的刻板印象。建築系一年級的學生有50%是女生,女性不再認為她們不能以建築為志業。

 

L:對你而言,建築這個行業是否有陳窠?你想打破的是什麼?
Z:
我覺得我們應該擺脫亨利福特口中那個量產的建築和城市,創造一個符合當代數位化社會、並擁有多軸心的城市,因為我們的生活早已高度複雜化,以至於建築本身的功能不再單一,建構一座複合式的建築變得非常有趣。

 

城市分區的方法也需要被轉換,你在這裡工作、在那裡上班、在別的地方娛樂⋯⋯將這些功能整合,在某些區域,我們看待一個城市的方式將會完全被改變。公共建築將是把這些功能聯繫在一起的地方。美術館、戲劇院、藝術中心、游泳池甚至是舞蹈學校,不管是什麼,公共建築對每一個人來說是容易接近的、而且沒有距離的,從上個世紀的城市發展中即開始使用大量的公共建築。設計和建築技術的新突破是讓人非常興奮的。下一步顯然是更多關於材料還有施工方法的探索,透過和工程師的合作,嘗試建立新的材料、並研究人們使用建築更好的方法,我們有能力解決重要的問題並創建一個更有機、更永續的社會。

 

L:不管是建構中或完工的作品,哪件案子是你感到最滿意的?
Z:位於德國的斐諾科學中心(Phaeno Science Centre)、廣州歌劇院(Guangzhou Opera House)和羅馬MAXXI博物館受到大眾的極度喜愛,主要是因為它們和都市紋理的關聯性都建立得很好。Phaeno剛歡慶了五周年,自它開幕後已有一百五十萬人參觀過,對於一個只有十五萬人口的小型城市而言,這個成果是非常驚人的。羅馬MAXXI博物館在去年夏天開幕以後也廣受好評,光是第一個月就有八萬人次參訪。這個案子最近剛得到英國皇家建築師協會(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的年度大獎Stirling Prize(史特靈獎)以及入圍Mies van der Rohe Award(歐洲建築密斯凡德羅獎)。

 

自從它開幕之後,地方的居民共襄盛舉、並把博物館當成新的羅馬廣場,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它也成為當地每個人下午或晚上的集會場所,就如同小鄉鎮的廣場一般,它不但是一個博物館,也成為羅馬都市生活的一部份。

 

可以透過有創新的構築方式傳達建築概念,是非常令人興奮的;相同的例子,廣州歌劇院也是其一,它的主要鋼構是一種全新的結構,叫做spatialfolded plate triangular lattice(空間折板式三向斜交單層網格結構),這種新的結構非常類似單層鋼殼,但它有著非常不同的結構特性,絕對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它完全不對稱、而且複雜,並使用了古老的施工方式、並結合了新科技。為了確保結構的穩固性,它包含將近59個鋼的結合點,沒有一個是一樣的,而且是砂鑄的,然後用雷射光及GPS定位系統精準地組合在一起。

 

L:對你而言,在設計家具與建築上的思維有何不同?
Z:產品設計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因為和建案相比,產品設計可以更前衛、且更快被執行出來,同時也激發我們的創意。這些跨界的合作提供了很棒的機會,讓我們用不同的尺度、不同的載體去表達我們的思維。我們將產品設計的過程也視為是設計研究的一部分,它包含了兩個部分:將我們的建築研究應用在產品設計上,但我們也從產品設計的過程中得到回貴。當然,藝術、產品設計和建築在設計原則上有著共通之處,這是合作的概念,從彼此互相探索間得到成長的力量。重點在新領域找到關鍵的合作對象,並促使創新的概念成為主流。

 

L:在世界各地待過,是否有最喜歡的都市?
Z:我必須說我很享受伊斯坦堡的複雜與多變,你永遠不知道在下個路口會遇到什麼樣的驚喜。這些偉大的城市,有著自己的韻律和能量,彷彿是個有生命、會延伸的有機體,我總覺得可以從其中學習到許多東西與感受到它的能量。在城市裡,都需要一些空間讓它延伸和收縮,但我認為需要放手去創造某些東西,才能讓這些偉大的城市進行這種有機的生長。

 

L:你是否會與其他建築師分享或討論自己設計的案子?
Z:在事務所當中當然會與建築師討論,而事務所之外卻不會,除了與自己的朋友討論想法,因為我不喜歡一直討論自己的案子。

 

L:你還想替誰做設計?
Z:設計日常生活物件是相當有趣的一件事情,而這些概念的發想通常也反映了社會的種種型態,不過產品的設計往往和完成品相去不遠,建築則非如此。我對於能將建築結合社會議題深感興趣,為醫院以及住宅做設計將會是很有啟發的。

 

L:你是否偏好流線型的設計?而有人將你的建築歸為數位建築?
Z:其實我所考慮的是怎樣把一個概念與具體的幾何圖形,以全新的方式去呈現,不論是城市與景觀的流動方式、空間全新的動線、車流方式、人的行動路線。這是一個無間斷、連續的線,像是無接縫的一個接一個。而所謂的數位建築,其實我屬於數位化之前的設計,我會從平面入手並且操作設計,因此通常我會將概念用繪圖的方式呈現出來,最後才是運用許多平面圖與數位科技來解決三維的東西。

 

文|廖淑鳳
 攝影|Steve Double
 圖片提供|Zaha Hadid Archit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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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伊東豊雄談2025大阪世博「EXPO Hall」:與其追求技術革新,更想以建築回應對生命力的渴求

伊東豊雄談2025大阪世博「EXPO HALL」:與其追求技術革新,更想以建築回應對生命力的渴求

4月13日大阪世博對外開放前一日,在主場館「EXPO Hall」舉行了開幕式。這座白金兩色的環形建築,外型簡約內斂卻存在感強烈,還因形似「天空破了一個大洞」的觀看角度在社群上造成話題。一手操刀這座主場館的,正是曾獲普立茲克建築獎的伊東豊雄。透過專訪,他分享了參與2025、1970年兩屆大阪世博的故事,以及對AI、木構、永續議題的看法,引人思索什麼才是能開拓未來、且有必要建蓋的建築?

EXPO Hall」的設計發想可回溯至2021年。當時大阪世博會主場館公開招標,而彼時的伊東豊雄正思索著「賦予人們生命能量的建築」此一命題,對於本屆世博會的主題「設計一個讓生命閃耀的未來社會」頗有共鳴,因此決定參與競圖,最終順利獲選。

「EXPO Hall」座落世博會場的東入口附近。(攝影:蔡耀徵 © La Vie)
「EXPO Hall」座落世博會場的東入口附近。(攝影:蔡耀徵 © La Vie)

在「仙台媒體中心」、「台中國家歌劇院」等伊東豊雄的代表性建築中,常見先進的建築結構、簡潔有力的曲線設計,但「EXPO Hall」卻和至今的作品又呈現出不同的觀感。「EXPO Hall」的別名為「SHINE HAT」,圓錐體的建築造型單純,最上方覆蓋了一座金色屋頂,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屬材質發出耀眼光芒,散發一種神祕又莊嚴的氛圍。場館的白色立面則採用了顆粒粗糙的噴塗材料,和屋頂的光滑質感形成鮮明對比。

「台中國家歌劇院」由伊東豊雄設計。(攝影:Kai Nakamura)
「台中國家歌劇院」由伊東豊雄設計。(攝影:Kai Nakamura)
「台中國家歌劇院」大廳。(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台中國家歌劇院」大廳。(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靈感取自1970大阪世博的「太陽之塔」

金色屋頂的造型意象取自於衛星碟型天線,象徵大阪世博接收、傳送世界各國情報之意。此外,也呼應了1970大阪世博地標「太陽之塔」最上方的「黃金之臉」。對此一發想,伊東豊雄說明:「1970年的大阪世博開幕時,我無法理解為何太陽之塔如此受到人們的喜愛。但如今回想,或許是因為即便對現代建築毫無興趣,人們也會被太陽之塔自身的強大能量所深深吸引吧。」也因此,在面對世博主題「設計一個讓生命閃耀的未來社會」時,他選擇將重點放在「生命」2字之上,不打造強調技術革新的建築或展示,而是希望設計出一座能夠觸動人心深處的建築。

「EXPO Hall」的靈感源自1970大阪世博的「太陽之塔」。(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EXPO Hall」的靈感源自1970大阪世博的「太陽之塔」。(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伊東豊雄補充,此次的世博依舊以AI和光雕投影的展示占大多數,但他認為那些體驗會在轉瞬間消失。這也是為什麼他想透過「EXPO Hall」的設計,向世人展示實體建築所保有的強大能量和魅力。「在過往的百餘年間,日本人一味地追求技術的進步至今。但我認為在內心深處,人們其實渴求著一種更為強大的『生命』力量吧。」他說。至於有關AI與建築的關係,伊東豊雄也認為雖然AI可以拓展建築設計的可能性,但AI絕對無法取代人類豐富的感性,他更提及:「如果AI能夠設計建築,那將意味著我也可以被AI所取代。」

「EXPO Hall」的金色屋頂,在光線照射下會散發出耀眼光芒。(攝影:蔡耀徵 © La Vie)
「EXPO Hall」的金色屋頂,在光線照射下會散發出耀眼光芒。(攝影:蔡耀徵 © La Vie)

以布料作為內裝的純白劇場

EXPO Hall」整體占地約8,200平方公尺,內部挑高15公尺,館內設有近1,900個觀眾席及直徑18公尺的圓形主舞台。在大阪世博期間,除了開閉幕式之外,包含能樂、歌舞伎、和太鼓等日本傳統技藝,以及世界各國的活動、現場音樂演出,將在此上演近100場的表演。

「EXPO Hall」為少見的純白表演場館。(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EXPO Hall」為少見的純白表演場館。(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從牆壁、地面到座椅,內裝整體採純白色調。壁面並非塗裝設計,而是鋪上了一塊塊白色的布料,替內部空間帶來柔和的印象。伊東豊雄提到,最初其實希望覆蓋上和「太陽之塔」內部一樣的深紅色布料,以象徵人類的血液與生命脈動。但因為光雕投影的需求,使得紅布的規劃受到質疑,才不得不將空間變更為白色調。但他也說:「即使是白色,我們不只是單純地掛上白布,而是追求一個富有厚實感、層次感,並刺激感官的空間,我認為最終實現了這個目標。」

「EXPO Hall」室內牆壁不採塗裝設計,而是鋪上了一塊塊白色的布料。(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EXPO Hall」室內牆壁不採塗裝設計,而是鋪上了一塊塊白色的布料。(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值得一提的是,內部空間中唯有天花板染上了閃耀的金色。同樣為了符合光雕投影的需求,內部天花板的金色並非來自金屬,而是採用了紙張,藉此克服金屬反射光線的問題,讓空間整體都能完美呈現出光雕投影的效果。伊東豊雄也補充,純白色調的劇場十分罕見,「EXPO Hall」將如何發揮其作為展演館場的機能,在接下來的6個月內值得持續驗證。

「EXPO Hall」的長廊可見白色布料與其光影變化。(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EXPO Hall」的長廊可見白色布料與其光影變化。(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回首1967蒙特婁世博與1970大阪世博

其實伊東豊雄和世博會頗有淵源,身為觀眾,他說自己對於1967年蒙特婁世博的「美國館」(現今的「蒙特婁生物圈」)留下深刻印象。在建築師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ster Fuller)設計的球體建築中搭建著小型鐵道,「小火車直接駛入球體內部的入場體驗,讓人不禁聯想起未來都市的模樣。還有上方的百葉窗也可以透過電腦控制開合,當時覺得非常地先進。」他說。

身為建築師,早在1970年大阪第一次舉行世界博覽會時,剛從大學畢業的伊東豊雄任職於菊竹清訓建築設計事務所,就加入了由日本建築巨匠丹下健三所率領的世博整體規劃團隊,也參與由菊竹清訓操刀的「EXPO TOWER」設計,接受「代謝派」思潮薰陶,在第一線建築師身旁一同摸索未來都市的樣貌。但在「EXPO TOWER」設計案的過程中,由於建設費用高漲,迫使團隊中途不得不大幅更動設計,對此感到灰心的伊東豊雄便中途離開了此一計畫案,亦辭去建築師事務所的工作,甚至沒有踏入當年的世博園區一步。

311東日本大地震的重建計畫「大眾之家」。(左圖攝影:ITO Toru、右圖攝影:Kai Nakamura)
311東日本大地震的重建計畫「大眾之家」。(左圖攝影:ITO Toru、右圖攝影:Kai Nakamura)

什麼才是能開拓未來、有必要建蓋的建築?

時隔25年思考世博會的建築,對於本屆由藤本壯介設計、世界上最大的木造建築「大屋根」受到的矚目,伊東豊雄提到,確實國內外正對大型木造建築重新產生關注。而木構也是伊東豊雄經常運用的建築媒材之一,舉凡「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水戶市民會館」,或311東日本大地震的重建計畫「大眾之家」等等。他說,在處理大型木造建築計畫時,會特別留心不要讓木材暴露在外部環境中,以保護整體結構,延續建築生命。但對於大型木造建築能否成為未來都市的主流,他則抱持著否定態度。他也提醒,在審視未來都市的建築時,「比起媒材,思考哪一種建築可以開拓未來、具有更大的可能性,這才是更重要的問題。」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攝影:Kai Nakamura)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攝影:Kai Nakamura)
水戶市民會館。(攝影:Kai Nakamura)
水戶市民會館。(攝影:Kai Nakamura)

而面對建築界已成顯學的永續發展議題,伊東豊雄認為,從根本上而言,任何建築行為都無法完全避免資源消耗,也因此,不要無謂地建造建築才是重點。他也敲響警鐘說道:「在開口談論永續性之前,應該先思考是否真正有必要蓋建築。當今的都市再開發儼然已淪為資本工具,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日本建築師伊東豊雄。(攝影:FUJITSUKA Mitsumasa)
日本建築師伊東豊雄。(攝影:FUJITSUKA Mitsumasa)

伊東豊雄
1941年出生於首爾。東京大學工學部建築學科畢業,曾任職於菊竹清訓建築設計事務所,1971年獨立創立URBOT1979年更名為「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曾獲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皇家英國建築師學院建築師金牌獎、日本建築學會賞大賞等。2013年獲得普立茲克建築獎。其在台灣的建築作品包括:台中國家歌劇院、台北文創大樓、高雄世運主場館、台灣大學社會科學院等。

企劃|張以潔 文|廖怡鈞
攝影|蔡耀徴、ITO Toru、Kai Nakamura、FUJITSUKA Mitsumasa
圖片提供|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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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大阪世博「女性館」、「Panasonic館」建築師永山祐子專訪:從杜拜到大阪,把建築帶向未來!

2025大阪世博「女性館」、「Panasonic館」建築師永山祐子專訪:從杜拜到大阪,把建築帶向未來!

繼2020杜拜世博「日本館」後,建築師永山祐子再度接下挑戰,在2025大阪世博中擔綱了「Women's Pavilion」及「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兩座展館的設計。前者由日本內閣府、經濟產業省、世博會與卡地亞攜手打造,聚焦於女性活躍與性別平等議題;後者以α世代為對象,期許孩子們在這個展館內可以自由地解放想像力。身為育有2子的母親,永山祐子說:「這兩個展館和我自身息息相關,我很幸運能夠親身參與其設計。」

Women's Pavilion」緊鄰由佐藤大策劃的「日本館」,以白色鐵架構成幾何圖形的立面,靈感源自於日本的「組子(Kumiko)」,指的是不使用釘子,僅靠榫接、裁切拼接出幾何圖樣的傳統木工技術。展館腹地狹長,和日本的町屋有異曲同工之妙,隨處可見的綠意則是來自於大阪近郊的山林,為建築空間帶來輕巧印象。

「Women's Pavilion」以「為了共生共榮的未來,設計出一個所有人都能平等、彼此尊重,並發揮各自能力的更美好世界」為理念設計。(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以「為了共生共榮的未來,設計出一個所有人都能平等、彼此尊重,並發揮各自能力的更美好世界」為理念設計。(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克服搬運、組裝重重難題 在大阪重生的展館

Women's Pavilion」最大的亮點在於延續了杜拜世博會「日本館」的設計概念,更重複利用了當時使用的立面建材。這是世博史上罕見「沿用舊材」的案例,永山祐子坦承吃了不少閉門羹。「日本的法規基本上不允許鐵架結構材料的重複利用。儘管在杜拜世博『日本館』的建設過程中就有了重複利用的想法,但當時無法預知能否實現,也曾被說過『這絕對不可能』。」

「Women's Pavilion」展館象徵了再利用的可能性。(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館象徵了再利用的可能性。(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在建設公司「大林組」、「山九」的協助下,順利克服了在杜拜拆解、運送回國及保管等棘手問題,但在大阪世博會場重組的過程中,依舊面臨重重困難。永山祐子說,杜拜世博「日本館」的零件規格極為細緻,總數超過一萬個,加上和杜拜的梯形腹地不同,大阪世博的「Women's Pavilion」呈現狹長狀,要如何要將這些構件重新拼裝,並契合不同形狀的場地,遠比原先想像的還要繁複。她解釋,「奧雅納工程顧問公司(ARUP)特別開發了一套軟體,將既有構件逐一重組後,再重建建築整體的結構。每組裝一次,都會再進行結構分析以確認安全性。整個重組作業歷時長達3個月。」

「Women's Pavilion」的建材,在世博結束後也計畫再轉用於其他活動設施,目前正在進行相關規劃。(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的建材,在世博結束後也計畫再轉用於其他活動設施,目前正在進行相關規劃。(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以建築共譜女性賦權議題

除了建築構造的難關,杜拜世博「日本館」的立面能在大阪世博重生,也得慶幸於一場機緣。珠寶品牌卡地亞在杜拜世博第一次以「Women's Pavilion」參展,永山祐子說,在和歷峰集團(卡地亞母公司)日本總裁兼首席執行長宮地純的一場談話中,宮地純提及了希望延續「Women's Pavilion」的理念,而不只是作為一次性的臨時建築。這和永山祐子再利用展館的想法一拍即合,最終,既促成了大阪世博「Women's Pavilion」的誕生,也象徵了建築與「女性賦權」理念的傳承。她也提到,在參與設計的過程中,更深刻體認到自己也應在未來持續關注、投入於性別平等議題之中。

「Women's Pavilion」內部的3座大門,各通向1位女性的故事,觀眾可選擇任一大門進入。(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內部的3座大門,各通向1位女性的故事,觀眾可選擇任一大門進入。(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英國藝術家Es Devlin負責策劃「Women's Pavilion」的展覽內容。(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英國藝術家Es Devlin負責策劃「Women's Pavilion」的展覽內容。(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的建築空間設計也配合了英國藝術家Es Devlin所策劃的展覽內容。永山祐子透過充滿綠意的動線設計,讓參訪觀眾在進入展館前,能夠打開五感享受展示內容。她也提到,名為「MA(中場休息)」的展區透過天窗與2樓的花園相連,接收自然光線的照射,使展覽與建築之間實現完美融合。

永山祐子打造與天空連結的中庭,觀眾將在此「中場休息」。(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永山祐子打造與天空連結的中庭,觀眾將在此「中場休息」。(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廳內部。(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Women's Pavilion」展廳內部。(攝影:Victor Picon ©Cartier)

從潦草塗鴉中誕生出的兒童夢幻國度

而永山祐子操刀的另一個展館「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則是以「ノモの国(The Land of NOMO)」為主題,「ノモ(NOMO)」反轉了日文「もの(MONO,事物)」一詞,象徵「眼中所見的世界,來自內心的投射」之意,向肩負未來的孩子們傳遞「Unlock(解放潛能)」理念。Panasonic社內負責推動世博業務的小川理子顧問年幼時曾造訪1970年大阪世博會,也因為當時難忘的經驗,讓她決意未來要成為一名科學家。這成為「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展館以兒童為主題的契機,而對此一理念深感認同的永山祐子參與了競圖,最終獲選為建築的設計者。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源自永山祐子在深夜迅速地畫下的一張草圖,泡泡包圍著建築物,整座展館宛如一個有生命的生物。(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源自永山祐子在深夜迅速地畫下的一張草圖,泡泡包圍著建築物,整座展館宛如一個有生命的生物。(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的建築外觀彷彿一團肥皂泡泡,拱形立面由1,400個狀似蝴蝶的立體彎曲鋼管所組合而成。部分蝴蝶構件內則懸掛上經過濺鍍處理的蝶翼紗,在世博會場夢洲的海風吹拂下讓建築體充滿動感,隨著天色、光影變化,時刻展現不同面貌。此外,建築外牆採用不銹鋼鏡面材質,立面倒映其中時,會產生水面波光粼粼的錯覺,使展館的表情顯得更為柔和。永山祐子也強調鏡面材質還有另一個效果,「能夠讓立面在空間中產生擴張與放大的感覺。」

源自草圖的「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永山祐子希望透過建築傳遞出「自己的夢想可以具體實現」此一訊息。(攝影:Nobutada Omote)
源自草圖的「Panasonic Group Pavilion」,永山祐子希望透過建築傳遞出「自己的夢想可以具體實現」此一訊息。(攝影:Nobutada Omote)

永山祐子提到,設計過程中團隊特別留意,如何在結構上分散海風帶來的阻力,不僅在薄紗的懸掛方式上加入巧思,實際上也進行了耐風的測試。根據數據結果,再進一步分析各部位鋼管所需的直徑,並確認承受風載重時的變形狀況。此外,團隊也從多個角度反覆檢討,像是作為結構體時鋼管的直徑大小、連接節點應該如何設計才恰當等細節問題。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以有機且具浮動感的建築形式,表現出那些尚未被定型、仍不斷變化中的孩子們。(攝影:Nobutada Omote)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以有機且具浮動感的建築形式,表現出那些尚未被定型、仍不斷變化中的孩子們。(攝影:Nobutada Omote)

永山祐子說,最初她在深夜裡想著「若是要送給孩子們的禮物的話,或許是這種感覺吧⋯⋯」邊畫下了彷彿孩子塗鴉般的草圖。為了讓紙上的塗鴉成為真正的建築,經歷了無數次失敗,但幸運的是,「Panasonic Group Pavilion」的最終面貌與最初的草圖十分相近。「在業界裡,建築能夠忠實呈現初稿的樣貌,是非常罕見的事。一群大人們聚集起來,為了實現我這張潦草的塗鴉而全心全意地投入各種難題,這正是這個建築誕生的故事。」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夜間景緻。(圖片提供:Panasonic Holdings株式会社)
「Panasonic Group Pavilion」夜間景緻。(圖片提供:Panasonic Holdings株式会社)

活用自然元素 在有限的資源裡創造循環

正如大阪世博的兩座展館所示,永山祐子經手的建築經常融合自然元素,如「東急歌舞伎町塔」、「JINS PARK前橋」或「豊島横尾館」等作品中,均可見其在空間中巧妙帶入流水、植栽與自然光等細膩之處。永山祐子說:「若覺得水面的反射很美,我就會開始思考如何用建築再現。當然不可能用水蓋一座建築,但或許可將其替換成玻璃。雖然玻璃是固體,但藉由再現的過程,往往可以探索出建築的新呈現方式。」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豐島橫尾館。(全體概念.藝術:横尾忠則、建築:永山祐子、攝影:Nobutada Omote)

代表作之一「東急歌舞伎町塔」的設計靈感來自於腹地前身的沼澤地形,加上為了傳遞當地戰後復興的歷史背景,她選擇將建築形塑為向上噴水的形狀。永山祐子補充,「東急歌舞伎町塔」是少數沒有企業辦公室進駐的高層複合設施,「也因此,比起陽剛的設計,我選擇了較為搖擺、柔和的呈現。」

「東急歌舞伎町塔」的建設地點過去是沼澤地,且位處戰後由民間主導重建的歷史場所,永山祐子因此構思出噴泉般的建築意象,象徵著人們的思念從地底湧升而上。(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的建設地點過去是沼澤地,且位處戰後由民間主導重建的歷史場所,永山祐子因此構思出噴泉般的建築意象,象徵著人們的思念從地底湧升而上。(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外牆表面印有非常細緻的圖樣,且具有調節陽光的功能;當時曾有人認為「做到那麼細,沒人會注意到」,但永山祐子堅信人類能夠感知此細膩度。(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外牆表面印有非常細緻的圖樣,且具有調節陽光的功能;當時曾有人認為「做到那麼細,沒人會注意到」,但永山祐子堅信人類能夠感知此細膩度。(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這也是永山祐子團隊經手的第一座摩天大樓設計。她提到,大規模案件中有時就算取得了建築團隊的理解,但大樓的營運團隊也會有其立場,如何讓所有人抱持相同的共識,是她特別重視的部分。這和她作為女性建築師的經驗或許也有所相關聯,她提到,日本的建築業界及施工現場仍以男性占多數,年輕時的她確實時常受到施壓。她也在經驗中學到如何保持冷靜,並在不傷害對方尊嚴的前提下持續說服、溝通。

「東急歌舞伎町塔」為永山祐子設計的第一座摩天大樓,但她認為即便尺度變大,也不該改變過去在住宅、店鋪、文化設施設計中一貫的基本立場。(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東急歌舞伎町塔」為永山祐子設計的第一座摩天大樓,但她認為即便尺度變大,也不該改變過去在住宅、店鋪、文化設施設計中一貫的基本立場。(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永山祐子認為,置身於大自然會強烈感受到「我現在正在這裡活著」,因此她希望自己設計的建築,也能讓人感受到「活在此時此地」的實感。(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永山祐子認為,置身於大自然會強烈感受到「我現在正在這裡活著」,因此她希望自己設計的建築,也能讓人感受到「活在此時此地」的實感。(攝影:Daici Ano + Tomoyuki Kusunose)

設計持續受到人們喜愛的建築

「永續」、「再利用」亦是永山祐子作品中不可或缺的關鍵字,她坦承,這幾年越來越常被問到:「何謂永續的建築?」面對建築與永續性之間的二元對立,永山祐子給的答案簡單,卻十分明瞭。「使用疏伐木、建材的再利用、建立高功效的循環系統等,確實有許多可以著手的方式。但最重要的是,得設計出持續受到人們喜愛的建築。受人喜愛的建築指的是在合適的場所、能夠對應將來的變動性、想留給下一個世代的建築。每每設計永久性建築時,我都會特別著力於此。」

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攝影:Daici Ano)
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攝影:Daici Ano)
「Torch Tower」的低樓層部分為永山祐子設計,預計2028年完工,屆時將成為日本最高的建築。(圖片提供:三菱地所設計)
「Torch Tower」的低樓層部分為永山祐子設計,預計2028年完工,屆時將成為日本最高的建築。(圖片提供:三菱地所設計)

而面對為期僅有短短半年的世博會,建築師又該以什麼樣的立場看待,並參與其中呢?永山祐子說,世博會是理想與現實交會的場域。她以自身作品為例,之所以能夠延續杜拜世博「日本館」的立面建材,正是因為展館屬於臨時性建築之故。她說明,因為只有短短半年,才能夠挑戰既有法規中難以實踐的事。作為建築師,若能以實驗的心態嘗試一些嶄新的、尚未普及的理念或技術,將其轉化為對社會的正面訊息,總有一天或許就能夠真正實現。她說,「建築能夠跨越時空與場所的限制移動,依據所處的位置而催生變化。思考下一步會在哪裡?又能延續到什麼程度?希望我們所邁向的未來裡,『在有限的資源裡推動循環』這件事能夠變得更理所當然。」

日本建築師永山祐子。
日本建築師永山祐子。

永山祐子
1975年出生於東京。昭和女子大學生活美學科畢業。師承青木淳,2002年獨立創立「永山祐子建築設計」。自2020年起擔任武藏野美術大學客座教授。代表建築作品包括「豐島橫尾館」、「東急歌舞伎町塔」、「LOUIS VUITTON大丸京都店」等。

企劃|張以潔 文|廖怡鈞
攝影、圖片提供|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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