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11歲立志成為建築師、深入建築女爵Zaha Hadid構築的王國「建築就是我對理想世界的追尋」

在建築產業裡,相信能把建築曲線玩得如此性感與漂亮的大概沒有人能比 Zaha Hadid更具代表性了。她是普利茲克建築獎首位女性得主,更是首位以個人身份獲得英國「皇家金質獎章」(Royal Gold Medal)的建築師,她所寫下的建築王國豐功偉業絕對難以用三言兩語訴盡

 

然而這位享譽國際的建築大師,老天卻在2016年3月31日開了個大玩笑,突如其來的驟逝令人錯愕與惋惜。La Vie過去有幸進距離採訪這位曾言「沒有曲線,就沒有未來。」的建築師,與她暢聊關於她對建築的追求,以及人生中所關注的焦點,透過她詳細的闡述,讓我們更加貼近了這位超女力的內心世界。

 

La Vie(以下簡稱L):哪位設計師或建築師影響了您?您欣賞什麼樣的設計?
Zaha Hadid(以下簡稱Z):從我在倫敦建築聯盟AA唸書時,我就一直對於碎形概念、抽象及爆炸的想法相當感興趣,經由此我們可以解構重複性及大量製造的觀念,我企圖在不同的面向上不斷創造流動性的空間。關於這樣的一個意念,不單單是打破了法則,同時也讓我擺脫了現代主義甚至是之前運動的影響。

 

回溯到六○到七○年代,當時的人們都極度關心碎形及破解這件事,所有關於藝術的抽象運動都關注著象徵性藝術以及幾何形式的抽象化、以及有關於阿拉伯的書寫方式;我關注於俄國Malevich的書寫方式,他的作品使我得以用抽象的概念,來做為一個研究和創造空間的原則。而康丁司基(Kandinsky)的藝術也是關於這些書寫方式的。我的老師Rem Koolhaas是第一個觀察到這些關係的人,他發現他的阿拉伯學生們,像是我,有那個能力去表達一種曲線的態度,也相信那是關於書法的獨特性,這樣的書寫模式可以在我的平面圖中看到,這也和解構主義與斷裂的空間是有相關的。

 

二○年代的俄國前衛主義,不但催生出五○年代的都市規劃師的概念,他們當時設計的案子已經運用了後來六○年代烏托邦風行的巨型結構、還有七○年代的高科技風格作為設計的中心思想。Ivan Leonidov 1927年發表的他的畢業設計列寧中心(Lenin Institute of Library Sciences),在形式和科技運用上充滿幻想、不切實際而倍受爭議,但卻超前了建築發展將近五十年。Leonidov在1934所參加的蘇聯工業部的競圖,設計中包含了不同塔樓,一起放置在一個平台上,至今仍舊是都市建築的啟發。Oscar Niemeyer對我有極度深遠的影響,我深信他的原創性、感性空間,還有關於藝術鑑賞的天份,是絕對獨特、無法被超越的。他的作品不但啟發了我、也鼓勵我去追尋自己風格,追求不同尺度的流動性,而我甚至去里約拜訪過他好幾次。

 

Niemeyer對二十世紀當代建築的重要性舉足輕重,遺憾的是他的天份似乎並未被完充分理解,或許是他眩目的風格常被誤認為過度裝飾,事實上,他對於柯比意(Le Corbusier)在三○、四○到五○年代現代主義後期建築的發展,有一種潛藏的、巨大而深遠的影響力。柯比意確實在三○年代啟發了Niemeyer,但相對的,Niemeyer對於柯比意的影響力亦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他喚醒了柯比意內心關於雕塑和塑料的想像,並解放了柯比意的燦爛之作──廊香教堂(Ronchamp)。

 

L:您曾提到在11歲時就決定成為一個建築師,是什麼樣的事情或是人影響了你的決定?
Z: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前衛的人,身在那個年代,他對於大都會有著極大的興趣,巴格達是我出生及兒時成長的地方,那個時候正經歷現代主義的影響,包含建築師萊特(Frank Lloyd Wright)和Gio Ponti都正為巴格達設計建築。


就如同許多在開發中的城市一般,有一種對於勇往直前的強烈信念和極度樂觀的態度。回溯到我成長的六○年代,也正是國家建設的時候,當時對建築有極大的重視,這不僅僅在阿拉伯世界,同樣也發生在南美洲及亞洲。就和現在的某些時候類似,城市有一種重生的驕傲。這些年代想法上的改變、解放、還有自由,這些時代的意義對我有極大的影響力。我父親曾被送往倫敦政經學院跟隨Laskian和Fabian學習,全世界各地都正在劇烈地進行社會改革,這樣的意識形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們家旅行於世界各地,這些事情確實也對我產生了衝擊,教育階段是非常重要的,舉世皆然。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我每個夏天都會和父母親到歐洲,我的父親都會確定我參觀了每一個博物館、清真寺以及大教堂。我記得七歲的時候參觀了西班牙哥多華清真寺(Cordoba),那是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空間,當然還有很多很棒的地方,但是這個清真寺在我心裡留下最深的印象。

 

L:如果你不是一個建築師,你會選擇什麼樣的職業?

Z:當我還小的時候,哥哥建議我應該當第一位伊拉克的女太空人,但我想或許會成為政治家。

 

L:作為第一個得到普立茲建築獎的女性建築師而言,你的想法是什麼?
Z:贏得普立茲建築獎對我而言是一種肯定,肯定我在20年前預測的未來建築的可能。與其說是身為女性讓我決定非成功不可,不如說我總是很堅決的去努力實現。雖然我現在成功了,但其實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奮鬥。尤其早期的我是工作狂,不分晝夜,而這是需要極大的專注力和企圖心。不論男性或女性,建築都是個棘手的工作,你永遠會為了想要做出更好的建築而不斷地工作。

 

L:你提到說你非常努力的工作,那麼人生當中的夢想是什麼?而休閒活動又怎麼安排?
Z:有些人強烈意識到時間的寶貴,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但這個觀點會讓人麻痺。當你嘗試著趕上某個限期的時候,時間不可能為你停下來,雖說工作壓力會讓人創造出好的作品,但是留點時間給你的家人和朋友同樣重要。

 

L:那麼,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Z: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焦點放在如何實現上,與此同時撥點時間給朋友也很重要。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包括了維繫與朋友之間的友誼。

 

L:就未來的生活形式而言,建築接下來有什麼樣材質與設計手法的躍進?
Z:接下來我還是會大量運用曲線,因為我相信曲線能簡化視覺,這樣一來就能在同一個project中處理更多複雜的結構,視覺卻仍能保持簡潔。至於材料,我們喜歡混凝土,並和工程師一同研發技術為了能發掘混凝土的極限;另外還有纖維混凝土,它的應用將有更多的可能性。混凝土可以是任何形狀,就看鑄模的方法為何。同時間,它有很強的結構性,能夠承受拉應力。強度和可塑性兼具,這就是混凝土無法取代的特性。未來的材料應該是多種特質複合在單一表層上。

 

舉例來說,複雜的建築表層自己本身就擁有支撐量體的功能,而你可以決定建築表層的感覺以及顏色。它們能延展、扭曲或是纏繞以各種你可以想像得到的方式,甚至可以透明或不透明。我們辦公室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專責研究與開發一系列專案,在這些案子裡將使用輕量化卻強度極高的材料。

 

L:近年來,時代雜誌將您評選為百大影響力思想家第一人,而妹島和世則是獲選2010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策展人,女性是否真的為這個世代或下個世代帶來風格上的轉變?

Z:建築是一個媒介,我認為能夠透過它解決某些非常重要的社會議題。當代社會並沒有止步不前,而建築必須以新的生活模式參與其中。社會的複雜程度更勝以往,而這必然反映在建築上。在我們的事務所裡沒有任何關於性別的刻板印象,雖然對於女性來說從事建築仍然困難重重,因為依舊存在著某些無法進入的世界,但我不相信建築只有男人能做這樣的刻板印象。建築系一年級的學生有50%是女生,女性不再認為她們不能以建築為志業。

 

L:對你而言,建築這個行業是否有陳窠?你想打破的是什麼?
Z:
我覺得我們應該擺脫亨利福特口中那個量產的建築和城市,創造一個符合當代數位化社會、並擁有多軸心的城市,因為我們的生活早已高度複雜化,以至於建築本身的功能不再單一,建構一座複合式的建築變得非常有趣。

 

城市分區的方法也需要被轉換,你在這裡工作、在那裡上班、在別的地方娛樂⋯⋯將這些功能整合,在某些區域,我們看待一個城市的方式將會完全被改變。公共建築將是把這些功能聯繫在一起的地方。美術館、戲劇院、藝術中心、游泳池甚至是舞蹈學校,不管是什麼,公共建築對每一個人來說是容易接近的、而且沒有距離的,從上個世紀的城市發展中即開始使用大量的公共建築。設計和建築技術的新突破是讓人非常興奮的。下一步顯然是更多關於材料還有施工方法的探索,透過和工程師的合作,嘗試建立新的材料、並研究人們使用建築更好的方法,我們有能力解決重要的問題並創建一個更有機、更永續的社會。

 

L:不管是建構中或完工的作品,哪件案子是你感到最滿意的?
Z:位於德國的斐諾科學中心(Phaeno Science Centre)、廣州歌劇院(Guangzhou Opera House)和羅馬MAXXI博物館受到大眾的極度喜愛,主要是因為它們和都市紋理的關聯性都建立得很好。Phaeno剛歡慶了五周年,自它開幕後已有一百五十萬人參觀過,對於一個只有十五萬人口的小型城市而言,這個成果是非常驚人的。羅馬MAXXI博物館在去年夏天開幕以後也廣受好評,光是第一個月就有八萬人次參訪。這個案子最近剛得到英國皇家建築師協會(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的年度大獎Stirling Prize(史特靈獎)以及入圍Mies van der Rohe Award(歐洲建築密斯凡德羅獎)。

 

自從它開幕之後,地方的居民共襄盛舉、並把博物館當成新的羅馬廣場,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它也成為當地每個人下午或晚上的集會場所,就如同小鄉鎮的廣場一般,它不但是一個博物館,也成為羅馬都市生活的一部份。

 

可以透過有創新的構築方式傳達建築概念,是非常令人興奮的;相同的例子,廣州歌劇院也是其一,它的主要鋼構是一種全新的結構,叫做spatialfolded plate triangular lattice(空間折板式三向斜交單層網格結構),這種新的結構非常類似單層鋼殼,但它有著非常不同的結構特性,絕對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它完全不對稱、而且複雜,並使用了古老的施工方式、並結合了新科技。為了確保結構的穩固性,它包含將近59個鋼的結合點,沒有一個是一樣的,而且是砂鑄的,然後用雷射光及GPS定位系統精準地組合在一起。

 

L:對你而言,在設計家具與建築上的思維有何不同?
Z:產品設計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因為和建案相比,產品設計可以更前衛、且更快被執行出來,同時也激發我們的創意。這些跨界的合作提供了很棒的機會,讓我們用不同的尺度、不同的載體去表達我們的思維。我們將產品設計的過程也視為是設計研究的一部分,它包含了兩個部分:將我們的建築研究應用在產品設計上,但我們也從產品設計的過程中得到回貴。當然,藝術、產品設計和建築在設計原則上有著共通之處,這是合作的概念,從彼此互相探索間得到成長的力量。重點在新領域找到關鍵的合作對象,並促使創新的概念成為主流。

 

L:在世界各地待過,是否有最喜歡的都市?
Z:我必須說我很享受伊斯坦堡的複雜與多變,你永遠不知道在下個路口會遇到什麼樣的驚喜。這些偉大的城市,有著自己的韻律和能量,彷彿是個有生命、會延伸的有機體,我總覺得可以從其中學習到許多東西與感受到它的能量。在城市裡,都需要一些空間讓它延伸和收縮,但我認為需要放手去創造某些東西,才能讓這些偉大的城市進行這種有機的生長。

 

L:你是否會與其他建築師分享或討論自己設計的案子?
Z:在事務所當中當然會與建築師討論,而事務所之外卻不會,除了與自己的朋友討論想法,因為我不喜歡一直討論自己的案子。

 

L:你還想替誰做設計?
Z:設計日常生活物件是相當有趣的一件事情,而這些概念的發想通常也反映了社會的種種型態,不過產品的設計往往和完成品相去不遠,建築則非如此。我對於能將建築結合社會議題深感興趣,為醫院以及住宅做設計將會是很有啟發的。

 

L:你是否偏好流線型的設計?而有人將你的建築歸為數位建築?
Z:其實我所考慮的是怎樣把一個概念與具體的幾何圖形,以全新的方式去呈現,不論是城市與景觀的流動方式、空間全新的動線、車流方式、人的行動路線。這是一個無間斷、連續的線,像是無接縫的一個接一個。而所謂的數位建築,其實我屬於數位化之前的設計,我會從平面入手並且操作設計,因此通常我會將概念用繪圖的方式呈現出來,最後才是運用許多平面圖與數位科技來解決三維的東西。

 

文|廖淑鳳
 攝影|Steve Double
 圖片提供|Zaha Hadid Archit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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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建築師芦沢啓治談「誠實設計」!從藍瓶咖啡、設計旅店TRUNK(HOTEL)YOYOGI PARK到石卷工房,細節才是創造空間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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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趨緩開啟了國境,日本設計旅宿在去年(2023)接連有令人眼睛一亮的話題新作!無論是小巧精緻、眺望代代木公園的新型態酒店TRUNK(HOTEL)YOYOGI PARK,或是俯視東京天際線的奢華酒店BELLUSTAR TOKYO,不約而同出自芦沢啓治之手。他攜手丹麥跨領域設計工作室Norm Architects,為空間添上「家」一般溫暖、不逐潮流的經典。時隔多年,這位主張「誠實設計」的日本建築師在短暫訪台之際,再次與La Vie分享多年來的設計實踐。

在台灣,芦沢啓治常為人所知的可能是Blue Bottle藍瓶咖啡的商業空間建築師,或創辦隨東日本大震災復興而生的DIY家具品牌「石卷工房」。事實上,他所涉足的設計領域遠超過於此。職歷鐵鋼製作所super robot實際參與商品製造過程、累積對材質的認識與興趣,他在2005年創設自己的建築設計事務所,更同時在家具、燈光照明等小尺度產品設計展現熱情。官方網站自介中寫道:納含在「空間」這個載體內,事務所都可以進行設計。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以周遭公園為靈感,採用木材為主要材料,營造出歡迎當地社區的親切氛圍。(攝影:Tomooki Kengaku)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以周遭公園為靈感,採用木材為主要材料,營造出歡迎當地社區的親切氛圍。(攝影:Tomooki Kengaku)

「比起建築體本身,將建築物包含在內的『場景』更加重要。」芦沢啓治用電影導演的視角類比,在設計中運用環境風景敘述故事背景,畫面中的某些物件細節亦會隱含情節的轉折,這些都是相互呼應而連貫的,無法拆解個別而成立。設計也是如此,建築外觀的表與室內的裏、家具的材質與照明的強弱,一一都回應著以使用者為出發點的敘事論述,因而他不是來回切換建築師、室內設計師或產品設計師的角色,而是以更為綜觀全貌的導演視角,想像最終的畫面逐一到位成形。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室內設計與軟裝大量採用淺色橡木材與淺色調天然材質,讓整體色調趨於一致。(攝影:Tomooki Kengaku)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室內設計與軟裝大量採用淺色橡木材與淺色調天然材質,讓整體色調趨於一致。(攝影:Tomooki Kengaku)

誠實設計者要是做正確決策的專家

因建築涉及的設計層面較多,有時不同領域各自關注的細節也會有所相斥,貫徹設計的核心思想就顯得無比重要,芦沢啓治提出的答案正是「誠實設計」(正直なデザイン/Honest Design),一種設計傳遞訊息的方式,或說是透過設計實踐的概念與想法,將設計與社會、環境議題相結合。

芦沢啓治認為設計應作為一個高度社會化的工具,經由誠實設計理念,所有的設計都可以一體完成,而正確設計會對社會有所裨益:「建築在完成的瞬間就成為『公共財產』,因為體積龐大,是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也因此說建築是『為所有人而設計』,一點也不為過。」這也是他總是強調,比起創造炫目外型、媒體爭相報導的「設計」,建構一 個讓所有使用者都能安心而持續使用的空間,才是他的目標。

芦沢啓治和丹麥設計工作室Norm Architects合作設計下,如同扶手椅N-SC01,專為店內打造的家具成為Karimoku Case的第二個系列。(攝影:Tomooki Kengaku)
芦沢啓治和丹麥設計工作室Norm Architects合作設計下,如同扶手椅N-SC01,專為店內打造的家具成為Karimoku Case的第二個系列。(攝影:Tomooki Kengaku)

誠實設計聽起來似乎有些理想化,實際應用會是什麼樣子呢?芦沢啓治說,其實就是回歸到設計者本身,去考慮若是自己會購買與使用的物件設計為何,撇除個人喜好,進而思考真正能夠長久使用的設計。「對於設計師來說,弄清楚我們正在做的是否是正確的設計(對社會有益),誠實和正確之間是否有些微差異?反覆自問自答的過程是相當重要的。如果不這麼做,就很容易提出只是稍作外型修改的設計了。」

芦沢啓治為日本家具品牌Ariake有明設計的Kadai玻璃桌與Saga座椅。(攝影:Sebastian Stadler)
芦沢啓治為日本家具品牌Ariake有明設計的Kadai玻璃桌與Saga座椅。(攝影:Sebastian Stadler)

邀請人們進入流動的生活場景

舉日本橫濱的藍瓶咖啡港未來店(Minatomirai Cafe)為例,這是芦沢啓治與長期合作的丹麥Norm Architects,為日本老牌木家具製造商Karimoku所監製品牌「Karimoku Case」的第二個企畫,建築空間本體像是個透明的玻璃盒子,座落在一個平凡無奇的公園內、廣場上的活動也極少。

芦沢啓治從經營層面切入,在此基地條件下,光是將店內打造成為舒適的空間可能還不夠,「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設計一下廣場。當廣場被設計得漂亮時,人們會更願意光臨這個區域。」在他的眼中,看見的不只是「設計一家咖啡館」,而是讓人們可以來到咖啡廳稍作休息或於此工作,再回到舒服公園的「生活場景」。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外觀。(攝影:Tomooki Kengaku)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外觀。(攝影:Tomooki Kengaku)

因此芦沢啓治客製化設計可堆疊的戶外家具,延續咖啡館內以圓形吧台為中心,創造出一種從室內擴散至戶外的景觀設計,並將環境因素考慮進室內家具的細節中,成為一整體的體驗。建築玻璃箱中的圓形長椅、桌子、椅子,再呼應到公園外的圓形長凳,無形中加強與店鋪空間更深層意義上的連結,歡迎來到此處的人們進入這場流動的生活電影。為了解決公園不屬於咖啡館的管轄範圍,工作人員每天早上都會在店外放置長凳,將它們融入現有的藝術品和行道樹環境,創造一個與周圍景觀相協調的咖啡館空間。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外的圓形長凳。(攝影:Tomooki Kengaku)
藍瓶咖啡港未來店外的圓形長凳。(攝影:Tomooki Kengaku)

這確實使整體空間變得更富有在地特色的樂趣,也引發了內外空間的共振。同時,從設計者的角度出發,提出這樣的創意正是設計工作中的重要任務, 這需要豐饒的想像力和對空間的深入理解。芦沢啓治認為誠實設計不是追求極簡乾淨,也不是追求華麗驚艷,「而是設計如何適時適地運用在問題的解決與創造之上,我們的工作就是理解空間可以實現什麼。設計師不僅僅是思考或定義物品的形狀,要在思想上有所作為,我們對於所建立的世界觀應該更全面地提出建議。」

2023年最新揭幕的Bellustar Tokyo搭配Norman Architects為日本品牌 Karimoku設計的訂製家具。(攝影:Jonas Bjerre-Poulsen)
2023年最新揭幕的Bellustar Tokyo搭配Norman Architects為日本品牌 Karimoku設計的訂製家具。(攝影:Jonas Bjerre-Poulsen)

細節中獲得靈感,不斷自問設計的意義

翻閱芦沢啓治網站與社群平台上的作品照,即便影像中無人,卻總能透過整體配置巧思感受到使用者存在的蹤跡。對於這發現,他的微笑爬上臉頰,解釋一般空間攝影經常會使用廣角鏡頭,運用樓梯跟窗戶的布局構圖帶來高大與寬闊之感,「但這並不是我看待空間的方式,我期望大家是將目光集中在細節之上,例如這張單椅坐下來是否舒適,咖啡邊桌上會放著什麼樣的書,我會把這些枝微末節安排適當,不需要過多解釋。」

Bellustar Tokyo空中酒吧一隅。(攝影:Jonas Bjerre-Poulsen)
Bellustar Tokyo空中酒吧一隅。(攝影:Jonas Bjerre-Poulsen)

芦沢啓治說,「我們常從非常小的細節中獲得靈感,通過累積這些小細節,從中創造出空間。就像美國建築師、家具設計師Charles Eames曾說過,細節才是創造空間的關鍵。」這些靈感並非突然湧現,而是以先前經驗累積為基礎上創造新的細節,設計者會針對各種狀況的應對深思熟慮,確保空間不會對使用者產生排拒或是不合。

TRUNK(HOTEL)YOYOGI PARK水洗混凝土的外觀與公園樹木、 酒店綠化完美融合,給人留下彷彿建築已存在很久的印象。(攝影:Tomooki Kengaku)
TRUNK(HOTEL)YOYOGI PARK水洗混凝土的外觀與公園樹木、 酒店綠化完美融合,給人留下彷彿建築已存在很久的印象。(攝影:Tomooki Kengaku)

家具除了是建構房屋空間的基本元素,更是為了居住者而生,而避免過分追求時尚和潮流正是Karimoku Case的理念,除了多間各具特色的藍瓶咖啡分店,2023年最新揭幕的Bellustar Tokyo於高空200 公尺之上打造遠離喧囂的旅居。而同年延續與Norm ArchitectsKarimoku的合作,另加上日本木家具品牌Ariake,共同設計東京市中心的TRUNKHOTELYOYOGI PARK,給予旅人療癒和刺激的空間,也與代代木公園活躍、時髦的風采融為一體。

2011年成立的石卷工房在311地震災後根植當地,2020年展開的計畫石卷Home Base則以咖啡廳、工作空間與民宿的複合功能姿態迎接訪客。TRUNK(HOTEL)YOYOGI PARK水洗混凝土的外觀與公園樹木、 酒店綠化完美融合,給人留下彷彿建築已存在很久的印象。(攝影:楠瀬友将)
2011年成立的石卷工房在311地震災後根植當地,2020年展開的計畫石卷Home Base則以咖啡廳、工作空間與民宿的複合功能姿態迎接訪客。TRUNK(HOTEL)YOYOGI PARK水洗混凝土的外觀與公園樹木、 酒店綠化完美融合,給人留下彷彿建築已存在很久的印象。(攝影:楠瀬友将)

而長年著重在地製造(Made Local)、深耕地方的石卷工房,也自2020年起推出旅店企畫「石卷Home Base」,在在展現家具的設計、角色與功能性如何豐富人們的生活方式,如何以有用的方式為空間而存在、為人所理解,進而擴及到對於製作生產端耐久性、提升國產木材的使用率、減少資源浪費等等思考,是將設計與社會、環境議題相結合的實踐。「對製造和建築規劃做出堅定的承諾非常重要,但我們也必須認真考慮這是否有任何用處。」芦沢啓治最後說道,「誠實」不僅僅意味對自己誠實,還代表著嘗試設想建築和設計應該是什麼樣子,並且每天自問、探索何謂「誠實設計」,而他會持續地進行下去。

(圖片提供:Keiji Ashizawa Design)
(圖片提供:Keiji Ashizawa Design)

芦沢啓治(Keiji Ashizawa)

1973年生於東京。2005年創立芦沢啓治建築設計事務所,擁有建築師、產品設計師、家具設計師等多重身分,小從家具,大至建築空間皆注入「誠實設計」理念,誠實面對素材特性加以設計。不僅廣泛應用於國內外設計合作中,亦積極於社會參與,如東日本大震災復興而生的「石卷工房」、期間限定GalleryDESIGN小石川」等,皆為超越領域界限、非制式的設計實踐。

企劃|吳哲夫 文|劉祥蝶

攝影|楠瀬友将、Jonas Bjerre-PoulsenSebastian StadlerTomooki Kengaku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3月號《建築自然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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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談到日本建築,似乎不可忽視一股「自然系」的設計流派。在此才結束2023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日本館策展的新生代建築家大西麻貴與百田有希,親身分享他們一路走來的建築思考。而我們也透過他們的眼睛,透視日本文化中,建築為何與自然緊密相依。

走進2023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日本館,館外園圃上方覆著一片淨白的織布網格遮頂,讓陽光隨風投下斑斕而搖曳的光影,1樓有個小巧的溫泉陶池,上方懸著的小陶石彷彿隨著氤氳的蒸汽輕輕由中庭洞口飄上充滿日照的通透展間,感官上如此輕盈。

日本館的策展主題《追求受人喜愛的建築》(Architecture, a place to be loved)由新一代日本建築家大西麻貴+百田有希(o+h)策劃,1樓的木質吧台和工作坊為人們提供交流的場所與親近日本老與新工法的場域,並在2樓展示日本建築如何與大自然緊密相連。

兩人分享,「由於雙年展會場很大,人們經常沒有足夠時間慢慢品味每件作品,感受陽光和風穿過空間的美好,透過展覽創造能夠與訪客互動的機會,希望使他們與日本館產生共鳴,共同思考『受人喜愛的建築』(愛される建築)到底意味著什麼。」

日本館整體希望營造出一種公園般容易親近的開放氛圍。(攝影:Yuma Harada,圖片提供:The Japan Foundation)
日本館整體希望營造出一種公園般容易親近的開放氛圍。(攝影:Yuma Harada,圖片提供:The Japan Foundation)

將建築視作生物,如面對生命體般呵護

對大西與百田而言,建築不只涉及建體空間本身,更要將周圍環境甚至城市囊括進來。如他們的早期代表作「二重螺旋之家」(2011)中,盤旋建築外的木質樓梯讓通往私領域的路徑成為建築體驗的延伸,街景映入眼簾。

早期作品二重螺旋之家(2011)將傳統思維中關於玄關、客廳、通道、臥室、浴室等序列和行進過程刻意混淆,重新看待人與空間的交互關係。(攝影:Kai Nakamura)
早期作品二重螺旋之家(2011)將傳統思維中關於玄關、客廳、通道、臥室、浴室等序列和行進過程刻意混淆,重新看待人與空間的交互關係。(攝影:Kai Nakamura)

周遭環境與建築體驗融合的概念也可在日本傳統茶室文化找到,兩人解釋,「茶室的建築體驗包含從屋外的等待、移動至屋舍入口後鑽過躙口進入茶室的整套過程。這意味著建築體驗不僅止於建物本體,而是從街區到庭園,再到建築內的一連串過程。」

談及日本傳統文化,建築與外界自然環境的界線素來曖昧,這成為日本當代建築實踐中一種頗具代表性的樣貌。他們說明,這與傳統文化中的泛靈論(アニミズム)密切相關,人們認為大樹、岩石、爐灶等萬物都有神靈依附,因而將物體視為一個個生命體,尊重其存在的價值與本質。

「在日本潮濕多雨的氣候下,人們必須每天進行打掃和修復等維護工作,才能延長建築壽命。(日本)偏好通風良好、通透舒適空間的美感價值觀,並不只成立於建築本身所呈現的樣態,更是透過人們與建築的互動關係,日積月累下才誕生的。」

這次在日本館展出期間,他們與當地工作人員充分溝通這分源於日本傳統的理念,當他們更投入在每日維護、向遊客導覽的過程中,無論自己或訪客都能感受到因認同展場所溢發的生命力。

當初打造展館的建築師吉阪隆正曾說過「所謂的創作,就是將生命注入其中」,而大西與百田延續了此概念,希望人們與「牠」互動,從中加強關係。他們將建築看作是有生命的生物,如同對待孩子一樣加以培育。

「這跟我們面對孩子時,不會單就其角色或能力去衡量他們的價值是一樣的,面對建築時也不該只看它的機能性,應該以開放的態度接受它的個性,並包容不完整或未完成之處,期待在愛護、培育下所產生的變化。」

日本館2樓展間呈現日本建築如何與自然條件產生緊密關係的樣態。(攝影:Yuma Harada,圖片提供:The Japan Foundation)
日本館2樓展間呈現日本建築如何與自然條件產生緊密關係的樣態。(攝影:Yuma Harada,圖片提供:The Japan Foundation)

早在o+h創立之初,2006年、在長野縣森林的千之瀧的別墅提案中,兩人就開始秉持這樣的思考,當時他們自問:是否有可能讓建築像林中的鹿和貓頭鷹一樣存在?牠們融入環境的靜立姿態啟發了浮空設計。快轉到現在,正在進行中的2025大阪世界博覽會(Osaka Expo 2025)休息設施,計畫打造一個外觀如動物皮毛、讓人的五感都能感到舒適的場域。「透過將建築視為生物而非人造物的方法論,可以重新理解建築與人之間的關係。」

千之瀧的別墅(2009)屋頂結構由鋼板的自重撓曲所構成,以重力所形成的線條,自然地融入森林地景之中。(圖片提供:o+h)
千之瀧的別墅(2009)屋頂結構由鋼板的自重撓曲所構成,以重力所形成的線條,自然地融入森林地景之中。(圖片提供:o+h)

對話中,感受建築與自身的連結

談起日本近代建築團隊如SANAAAtelier Bow-Wow,經常是由雙人、不同性別組成。大西與百田從大學時期就並肩作戰,已然發展出明朗輕快的對話創作模式,他們分享,「由兩位建築師組成的團隊能使設計過程充滿對話性和能量,不論任何想法,透過交換意見來發展設計方案。」

大西麻貴(左)與百田有希(右)於東京辦公室前。(圖片提供:o+h)
大西麻貴(左)與百田有希(右)於東京辦公室前。(圖片提供:o+h)

兩人因不同的發展路徑而更有所激盪,曾在普立茲克建築獎大師伊東豊雄事務所工作約5年的百田提到,「伊東先生善於運用語言激發創造力,當面對不同意見時,會如鐘擺般在論點間搖擺,思考如何融合互相對立的事物觀點,會議中也經常拋出如『什麼是會呼吸的建築?』等引人深思的問題。」這令團隊成員能各自多方探索可能性。

向來是獨立活動的大西,表示不免羨慕百田師徒制般的近身經歷,她則是在一路上的合作中,拾起不同人顯露的智慧,像是學生時代從指導教授竹山聖學到如風般靈活優雅的生活態度、於伊東豊雄身上知曉作為建築師的美好,現在也從同在橫濱國立大學教書的西澤立衛(與妹島和世共理SANAA)身上看見另一種以建築理解世界的觀點。

o+h的設計正始於對話,這並不止步在大西與百田兩人之間。「如果要建造一座長存於城鎮中的公共建築,我們希望讓當地居民參與過程,使其真正成為地方發展的一部分。」

Good Job!Center香芝(2016)透過不同方向的牆壁引導人們的視線和行動路線,使空間更加活躍,並提供居民與身障者舒適的工作空間。(攝影:Yoshiro Masuda)
(攝影:Yoshiro Masuda)
Good Job!Center香芝(2016)透過不同方向的牆壁引導人們的視線和行動路線,使空間更加活躍,並提供居民與身障者舒適的工作空間。(攝影:Yoshiro Masuda)
Good Job!Center香芝(2016)透過不同方向的牆壁引導人們的視線和行動路線,使空間更加活躍,並提供居民與身障者舒適的工作空間。(攝影:Yoshiro Masuda)

他們提到「Good JobCenter香芝」(2016)是創作上的重要轉折,委託方蒲公英之家在地活動50餘年,致力協助身心障礙者透過藝術與工藝發揮創造力,「我們可以如何設計空間,讓身處其中的人們能自然而然承認和珍視彼此的差異?從那時起,這成為我們在設計公共建築時必須考慮的問題。」這些思考的痕跡,也可在他們近期收穫2023年日本建築學會賞的「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2022)中見到。

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2022)建體主要採用鋼構,屋頂一部分則使用木構造,造形融入後方的藏王山巒。(圖片提供:Copal)
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2022)建體主要採用鋼構,屋頂一部分則使用木構造,造形融入後方的藏王山巒。(圖片提供:Copal)
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室內環境以木材質為主,並將共融與開放的元素考量入設計,成為任何小朋友都能在此安心玩樂的溫馨空間。(圖片提供:Copal)
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室內環境以木材質為主,並將共融與開放的元素考量入設計,成為任何小朋友都能在此安心玩樂的溫馨空間。(圖片提供:Copal)

而在施造「多賀町中央公民館」(2019)的過程中,他們定期舉辦地區會議「多賀交談所」、自主學習會,邀請居民、市政府職員等一同參與,也挖掘在地飲食文化、進行山區林業工作訪談,還與身心障礙人士一起舉辦紡織工作坊,許多在完工後仍持續進行。而由於這些建築從設計過程開始就極具互動性,其他事務所成員、工程師與當地居民、營造者也能自由參與在自然對話中,思考並親身感受建築與自身的關聯。

讓建築成為大家共有的存在

這些時間、這些對話是非常珍貴的,不僅幫助o+h全面理解地方與案例,並讓社群在面對困難時,有力量共同克服。在專訪前,日本才歷經能登半島震災。這座島國素來與台灣一樣同災禍共存,「與其奮力對抗災害,倒不如敬畏自然的力量並與之和諧共存。」大西與百田認為社區與建築的關係在日常中就要注重培養,即便發生災難,也能仰賴正向積極的力量重建家園。

此時,社區的交流場域就顯得至關重要。「這樣的場所必須要讓無論是嬰兒、老年人或是身心 障礙者,每個人都能隨時隨地自由參與,而地方社區居民也能自行運營。」他們說明311地震振興計畫「Home for All」一環、與伊東豊雄共同合作的「東松島兒童之家」(2013)就是以此為目標。

與伊東豊雄合作的東松島兒童之家(2013)以錯落的3棟小屋,為孩童與家人營造出一個彷彿「適合所有人的房子」,感覺像個小鎮的家屋。(圖片提供:o+h)
與伊東豊雄合作的東松島兒童之家(2013)以錯落的3棟小屋,為孩童與家人營造出一個彷彿「適合所有人的房子」,感覺像個小鎮的家屋。(圖片提供:o+h)

他們坦言,在2011年的311地震之前,曾認為建築更多關乎個人創造力,「可現在我們想要挑戰的是,如何從個人出發並超越個人,使建築成為大家共同擁有的存在。」

「我們開始從事建築工作沒多久就遇到2011年的東日本大地震,因此深刻體會到思考建築本身外,同時也須與當地居民交流,而創造與土地歷史深深相連的建築是何等重要。」

2023年竣工的「熊本地震紀念館KIOKU」,開窗和屋頂的方位設定刻意朝向阿蘇火山外輪山與火山口,由建築內部就呼應到遠處景觀,創造跨越場域範圍的空間感官。建築材料多源自附近阿蘇與山鹿地區, 與當地兒童一同拋光的人造石招牌,在在提醒人們面對災禍的記憶,以及社群共有的情感與韌性。

熊本地震紀念館KIOKU(2023)在設計上,刻意將連通道到震災遺址一號館的部分途徑與開窗方向面朝遠方的阿蘇火山。(攝影:Takumi Ota)
熊本地震紀念館KIOKU(2023)在設計上,刻意將連通道到震災遺址一號館的部分途徑與開窗方向面朝遠方的阿蘇火山。(攝影:Takumi Ota)

談到未來計畫,鹿兒島縣正面臨人口老化與外流,原本散布櫻島上的8所中小學將統合為「櫻島義務教育學校學校」。他們正為此進行設計,通過名為「書本通道」的走廊相互連接,錯落的分區空間設計向周遭開放,空間更創意靈活了,也讓學校成為像家一樣的地方,「我們希望學校不只是一個學校,也讓整個櫻島成為可以學習的場所。」

無論自然與社區都成為了教室,而對於大西與百田來說,建築是人與社區、與自然的情感連結點,建築是如此讓人心愛的地方。

o+h大西麻貴+百田有希(onishimaki+hyakudayuki)

創立於2008年。大西麻貴和百田有希兩人在就讀京都大學期間組隊參賽,以千之瀧的別墅提案(2006)得獎前便開始合作關係。代表作品有二重螺旋之家(2011)、Good JobCenter香芝(2016)、山形市室內兒童遊樂場Copal2022,獲2023年日本建築學會賞)等。擔任2023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日本館策展人。

文|高綺韓、吳哲夫
攝影|吳哲夫、Kai NakamuraTakumi OtaYoshiro MasudaYuma Harada
圖片提供|Copalo+hThe Japan Foundation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3月號《建築自然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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