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無限網承載的無限思念!草間彌生《無題》背後竟藏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彩色無限網承載的無限思念!草間彌生《無題》背後竟藏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_01

高齡88歲的知名日本前衛藝術家草間彌生,說她是目前日本在世最重要的女性藝術家也不為過,舉凡繪畫、雕塑、影像、裝置藝術、行為藝術、文學創作、時尚等領域皆有涉獵。高度的藝術成就,也讓她的作品成為藝術拍品的常客,畫作動輒都能以數百萬美元的價格售出。

 

在香港蘇富比2017年秋季拍賣會上,蘇富比徴集到一系列草間彌生作品,全面透視草間彌生不同時期的創作風格,其中有兩件70年代早期的「無限網」作品,不僅在藝術市場上相當稀有,同時也是草間彌生創作生涯中相當重要的轉折點。

 

「無限網」是草間彌生的招牌創作風格,是她精神世界的其中一種樣貌,她會用線條或挖空的方式,呈現出無限延伸的網狀畫面。

 

無限網概念的第一件作品是1970年的《雪莉麥克琳》(Shirley Maclaine),這件作品是草間彌生《鳥籠》系列中,少數三件彩色的作品之一(其餘均為雙色畫),更是她在紐約時期的首張人像畫作。在草間彌生的創作生涯中,只有這段時間曾以其他女性作為繪畫題材,因此《雪莉麥克琳》可說是相當稀有。

 

彩色無限網承載的無限思念!草間彌生《無題》背後竟藏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草間彌生少見的女性主題作品,也是紐約時期的首張人像畫作《雪莉麥克琳》。


另外一件1972年的作品《無題》(Untitled),則蘊含了更深層的情感,也可說是草間彌生彩色《無限網》系列作品的開端。這幅粉紅色基調的作品,以深藍色為底,覆上櫻桃紅、淡粉紅、深粉紅及白色相間的無限網,並在每一個網孔中加上金色的點來點綴畫面,透過多種不同顏色的對比,提升畫面的美感。

 

彩色無限網承載的無限思念!草間彌生《無題》背後竟藏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很少用粉紅色的草間彌生,以粉紅色為基調創作的《無題》,是悼念親密愛人的畫作,也是她在紐約時期的最後一件作品,更是草間彌生彩色《無限網》作品的開端。



這幅畫是草間彌生在紐約時期的最後一件作品,拍賣估價落在1億3千萬至1億8千萬台幣之間。之所以能如此高價,一來是因為草間彌生在紐約的最後幾年,忙於其他類型的創作活動,繪畫作品產量其實不多。二來是草間彌生本來就很少用粉紅色作畫,加上當時紐約流行的是以黑白為主的極簡主義,這幅完全反其道而行的作品,相較之下顯得十分稀有。

 

除了稀有度之外,畫作背後的故事,更是讓這幅畫的價值水漲船高。《無題》可說是草間彌生在美國發展十多年來的總結,這幅畫除了預告自己將回到開滿粉色櫻花的故鄉日本,同時也是對親密愛人約瑟夫康乃爾(Joseph Cornell)的悼念。

 

草間彌生與裝置藝術家約瑟夫康乃爾之間的關係,是支撐草間彌生繼續在紐約奮鬥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時,在約瑟夫康乃爾的指導和鼓勵下,草間彌生的藝術創作得以有了飛躍性的進展,1967年,開始跨足行為藝術的草間彌生,大膽的作風讓她成為媒體寵兒。

 


但時間不等人,約瑟夫康乃爾1963年認識草間彌生的時候,已經59歲了,年齡的差距讓他們註定無法長相廝守。1972年,在草間彌生要回東京處理事務時,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所剩時日不多,約瑟夫康乃爾曾央求草間彌生不要離開,但草間彌生並沒有留在美國陪伴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這也成為她一生中的遺憾,而這份遺憾最終都留在了《無題》這幅畫作裡。

 

約瑟夫康乃爾的離去,為草間彌生帶來沉重打擊,完成《無題》之後,她便離開美國回到日本,住進了精神療養院,並埋首在工作中,透過創作的過程來尋求心靈上的平靜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愛得如此深刻,草間彌生最濃烈的情感,就這樣傾注在一幅畫上。這或許不是草間彌生藝術生涯中最偉大的作品,但絕對是最扣人心弦的作品之一,《無題》所乘載的情感之重,已不是拍賣場的天價所能估量。


 

彩色無限網承載的無限思念!草間彌生《無題》背後竟藏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_04


Text、Photo / BeautiM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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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插畫家陳姝里:玩泥弄土,捏出一顆自由的心

(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對我而言,創作不會總是有很強烈的意圖。」一開口,陳姝里如此輕描淡寫,卻正好道出她在藝術創作之路上「自然而然」轉向陶藝的關鍵。過去十餘年,她穿梭在插畫與平面設計之間,也因此在插畫界中闖出一番成績。只是,日復一日,面對形形色色的客戶需求,她漸漸無法沉浸在「純創作」的心流之中。「會去捏陶,就像是一種自然轉換的過程,因為當時的我,很需要自己的空間,不僅是實體的空間,心理也是……」

創作的起點

日光穿過半掀的調光簾透進屋內,落在工作桌上散落的色紙碎片。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偶然被陳姝里收了起來,並衍生出她的創作系列:《拾獲物》(found object)。

「這些色紙碎片是剪紙過程中剩餘的材料,本來應該要被丟進垃圾桶的,但我覺得這些造型不一的圖形,其實更吸引我。於是我就把喜歡的碎片變成新的創作素材,拼貼出《組合》這系列作品。」

陳姝里剪紙剩餘的色紙碎片,衍生出她後續一連串的《拾獲物》創作系列。(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陳姝里剪紙剩餘的色紙碎片,衍生出她後續一連串的《拾獲物》創作系列。(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偶然出現的碎紙片,意外帶給陳姝里更純粹、單純的創造樂趣。平時面對繁雜的平面設計與插畫工作,容易使她陷入過度的計畫與目的性。然而在這些碎紙片面前,心思卻能回到最初的空白。「這些剪紙碎片構成的創作,我叫它們『小雕塑』。某一天,我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把這些平面的紙片,變成立體的作品,可以怎麼呈現?」

可以說是記憶使然,陳姝里立刻想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創作手法:陶作。原來,陳姝里的舅舅是陶藝家,小時候陳姝里在過年時會去舅舅的工作室玩陶。大學也修過一學年的陶藝課,所以捏陶對陳姝里來說並不陌生。

剩餘的色紙碎塊,被陳姝里視為寶貝,她著迷這些色紙的造型,甚至大量蒐集再將其拼貼成為一件作品。(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剩餘的色紙碎塊,被陳姝里視為寶貝,她著迷這些色紙的造型,甚至大量蒐集再將其拼貼成為一件作品。(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捏陶,也是在捏塑自己的心

捏陶看似閒適,但她苦笑說自己其實沒什麼時間可以閒下來,大部分時間被工作填得密不透風。後來有了小孩,時間又被分割得零零碎碎。「以前我可以每天工作十個小時,但自從女兒出生,人生又多了一種角色和責任。生活一直處在停不下來,不斷忙碌、擔心的狀態。」

漸漸地,她感覺快被外界的人事物塞滿,內心沒有了自己的位置⋯⋯「我喜歡創作,但成為媽媽之後,時間變得很破碎,加上疫情嚴重的那年,我24小時育兒,一天也許只有30分鐘的空檔。但我還是想創作,我需要創作。我內心知道,若再不撥一點時間給自己,我會失控。」

在這個掙扎的時刻,陳姝里接觸到陶藝,摸到陶土的那一刻,她感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但觸覺帶我回到小時候,在家門口玩泥巴,把泥土捏成球。手中握著泥球,我好滿足。而捏陶的時候,我又感受到那種純粹的快樂。」

開始創作陶藝後,陳姝里就想要將《拾獲物》中的平面造型化為立體。(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開始創作陶藝後,陳姝里就想要將《拾獲物》中的平面造型化為立體。(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放下執念,享受不可控

對陳姝里而言,不論是紙片創作、插畫,或是後來的雕塑、捏陶,本質都相通。她喜歡組合與拼貼,就像剪紙的碎片可以重新拼出新的造型;陶土也是如此,需要一塊一塊地塑造、連結,再進窯燒製。

然而,創作不總是順利。偶爾作品會在燒製過程中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或是不如預期。但她並不懊惱,反而樂於接受這種「不可控的成果」。「把錯誤留給媒材」是她打破完美、走向自由的一步。

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樣作品。陳姝里試著把那個作品立起來,但隨即就倒下去:「這是一個立不起來的作品,我取名為《水平》。它也是我把剪紙碎片立體化的成果,本來想把陶土實心的部分挖除,讓作品平衡站起,沒想到作品還是無法站立。由垂直站立的狀態變成只能水平擺放。似乎是要我放下執念,接受它最後的狀態。」

陳姝里在原有的工作室裡,再整理出一個專屬創作陶藝的空間。(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陳姝里在原有的工作室裡,再整理出一個專屬創作陶藝的空間。(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她笑笑地繼續說:「所以這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嗎?我不這麼認為。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這是失敗品。但我卻因此看到,它有其他呈現方式。不只《水平》,我也有其他作品燒完後乍看不喜歡,但時間一久卻慢慢能夠欣賞它美的地方。」

陳姝里在大眾認知的「失敗」與「錯誤」中找到了另一種未曾想像的美。特別是當陶藝作品最後出窯時,會帶來無預期的驚喜或驚訝。她脈脈望著層架上的陶盤說道:「我好像也能更坦然面對生活中的不可控了呢!」

陳姝里熱愛作陶時的快樂,特別是捏塑作品造型時,她會想像自己走進作品,進入一個很純粹的空間。(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陳姝里熱愛作陶時的快樂,特別是捏塑作品造型時,她會想像自己走進作品,進入一個很純粹的空間。(圖片來源:《生活工藝誌》第十二期)

文字 / 洪孟樊

攝影 / 林家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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❶ 《In Wa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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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9年,相較前張個人專輯的繽紛,這英國電音鬼才交出的作品更顯憂鬱複雜,卻眼望舞池的純真快樂。

 

❷ 《La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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❸ 《Enjoy the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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❹《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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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Sigur Rós主唱Jónsi的首張個人專輯與個人的華麗冒險,夢幻假音飄盪, 在後搖與更流行的樂種間嬉玩。

 

同場加映:《I Hea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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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藝術收藏而相識,Olafur為活躍柏林的韓國DJ Peggy Gou首張完整專輯《I Hear You》設計專輯封面,她穿戴的作品便是Psychoacoustic empathy amp〉(2023);Olafur也執導單曲〈1+1=11〉MV,並將場景設定在他的柏林工作室,親自獻上一舞

 

Olafur書單×6:餵養你的靈感

 

❶ 《Is a River Alive?》

Robert Macfarlane|2025

土地是否能擁有人格權?Olafur觀察到台灣也正處理這議題,賦予河流或山脈人格權,自然界便也有了自我保護的法理基礎。

《Is a River Alive?》,Robert Macfarlane,W. W. Norton & Company,2025。(圖片來源:W. W. Norton & Comp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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❷ 《Conflict Is Not Abuse》

Sarah Schulman|2016

資深酷兒運動者直面當代痛點:我們太快將不適貼上受害標籤?這部挑釁之作解構二元對立思維,呼籲重新思考責任與修復。

《Conflict Is Not Abuse》,Sarah Schulman,Arsenal Pulp Press,2016。(圖片來源:Arsenal Pulp Press)
《Conflict Is Not Abuse》,Sarah Schulman,Arsenal Pulp Press,2016。(圖片來源:Arsenal Pulp Press)

 

❸《山之生》

Nan Shepherd|1977(中譯版-新經典文化|2019)

手稿沉睡30年後,這位蘇格蘭女作家畢生的登山札記才問世。她以詩人之眼凝視高地荒原,成為自然書寫的經典。

《山之生》中譯版,Nan Shepherd,新經典文化,2019。(圖片來源:新經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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❹ 《The Discovery of Slowness》

Sten Nadolny|1983

海軍傳奇在冰天雪地中尋找西北航道,天生行事緩慢卻屢建奇功,挑戰效率至上的現代迷思。

《The Discovery of Slowness》,Sten Nadolny,Penguin Publishing Group,1997。(圖片來源:Penguin Publishing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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❺ 《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

Bessel van der Kolk|2014(中譯版-大家出版|2017 )

這本書顛覆創傷研究的既有認知, 認為痛苦不只存在腦海,更銘刻在 身體之上,重新思考療癒的定義。

《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中譯版,Bessel van der Kolk,大家出版,2017。(圖片來源:大家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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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The End of Nature》

Bill McKibben|1989

在氣候變遷尚未被關注之時,McKibben便已提出獨立於人類之外的「自然」已不存在,我們需要重新審視與環境的關係。

《The End of Nature》,Bill McKibben,Random House Trade Paperbacks,2006。(圖片來源:Random House Trade Paperba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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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afur Eliasson,柏林。(攝影:Vidar Logi, 2024|Courtesy of CIRCA © 2024 Olafur Eliasson)
Olafur Eliasson,柏林。(攝影:Vidar Logi, 2024|Courtesy of CIRCA © 2024 Olafur Eliasson)

奧拉弗.埃利亞松 Olafur Eliasson

冰島-丹麥藝術家,1967生於丹麥哥本哈根,工作室位於柏林。作品探索藝術與世界的廣泛連結。自1997年起,他的個展陸續於世界各大美術館展出,創作形式涵蓋裝置、繪畫、雕塑與攝影,以其挑戰感知並強調環境共創的展覽與公共裝置,在國際藝壇享有盛譽。2003年,他在倫敦泰德現代美術館的渦輪大廳創作《The weather project》,以迷霧籠罩的巨大發光「太陽」創造沉浸式體驗。2008年,他在曼哈頓與布魯克林沿岸建造了四座大型人工瀑布,呈現於《The New York City Waterfalls》計畫中。埃利亞松亦透過藝術探索氣候變遷的議題,例如2014年,他將格陵蘭冰川的碎冰帶至哥本哈根市中心,隨後2015年在巴黎、2018年於倫敦再次展出此《Ice Watch》計畫,讓路過的民眾得以親手觸摸來自格陵蘭的冰川碎片,見證冰川融化消逝的脆弱過程。2012年,創立社會企業「小太陽」(Little Sun),並持續參與其發展至2024年。2014年,他與Sebastian Behmann共同成立Studio Other Spaces,這是一間專注於藝術與建築的創作機構。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5/7月號《Olafur Eliasson藝術特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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