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羅馬》細膩場景、鏡頭等七大幕後秘辛!導演艾方索柯朗用黑白長鏡頭重現童年回憶

《羅馬》細膩場景、鏡頭等七大幕後秘辛!導演艾方索柯朗用黑白長鏡頭重現童年回憶

2019奧斯卡最佳影片大熱之作《羅馬》(Roma),由《地心引力》導演Alfonso Cuarón執導,題材出自導演的童年經歷,睽違多年重返家鄉墨西哥城拍攝。劇情描述傭人Cleo的故事,自底層女性的視角,窺見中產家庭裡的柔情與衝突,也反應墨國1970年代種族、階級等社會問題。

 

《羅馬》的英文片名Roma,字母倒序就是Amor,也正是西班牙文「愛」的意思。

 

繼《地心引力》驚人的長鏡頭運用後,《羅馬》在御用金獎攝影師Emmanuel Lubezki缺席的狀態下,由Alfonso Cuarón身兼攝影指導,並採以數位黑白影像,捕捉宛如舊照片般的復古感,以清晰畫面質地,歷歷在目地重現,導演記憶裡美麗而真樸的浮光掠影。

 

1、獻給家中傭人與故鄉的情書——《羅馬》劇本編寫與場景設計

「這部片的製作是一個非常親密的過程,我的作品不曾流露這麼成熟的情感。」——《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羅馬》主角Cleo的故事,出於 導演Alfonso Cuarón 自幼家中傭人 Liboria Rodríguez的經歷。他極度喜愛這位兒時的玩伴與照護者:「她就像許多傭人一般,承擔了應由父母擔任的角色。」經過與Rodríguez的訪談, Cuarón 藉由本片,詮釋她原住民出身、底層勞工的觀點,深刻地敘述她工作、戀愛,而至懷孕面臨情感關係破裂的過程。

 

故事也藉主角Cleo之眼,窺見1970年代墨西哥的時代脈動,涵蓋種族、階級與政治動亂的議題。Cuarón表示欲描繪如此廣大的面向,出於他身為中產家庭的「內疚」,也是他醞釀十年才拍攝電影的原因。「我必須再年長一點,對我的家鄉生活,才能有更多不同的見解......今天我通過對這些事物的理解,去描繪那些回憶。」

 

2、一磚一瓦,重建艾方索的童年居所

Cuarón與藝術指導Eugenio Caballero,返回他過往居住的「羅馬」街區,找到一棟將拆遷的房屋,改建為片中主人翁家中的場景。他們重新設計傢俱,翻修屋頂磚瓦、地板磁磚,Cuarón說:「我們以70%的復原程度,還原我童年時代的每一吋。」

 

劇組也重新規劃房屋格局,增加可移動的內牆及天花板,方便攝影機於窄小的屋內攝影;另外,由於屋外的景致,隨時代變遷也早已現代化,劇組便搭建長達兩個街區、高達四公尺的街道佈景,再運用後期特效補足細節。Cuarón說:「像墨西哥城變化如此有活力的城市,你會看到太多不是該時期的元素,因此我們必須刪減、並添增某些事物。」

 

3、數位拍攝的黑白電影——講究色彩呈現完美細節

「我希望它看起來像過去的電影,但不是懷舊的。」——《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導演 Alfonso Cuarón提及,《羅馬》的故事與視覺構想,有90%出自他與傭人 Liboria Rodríguez的回憶,以及過往家中的舊照片。因此,他在前製期即確立,要以黑白影像呈現電影:「就像是照片一樣,那些事物是不可動搖的。」但他決意使用ARRI Rental ALEXA 65機型,採以數位拍攝,清晰表現記憶裡的細節。

 

「數位擁有驚人的動態範圍、高解析度,能讓畫面背景產生層次感,更接近我們肉眼所見。」Cuarón也提到,以數位攝影表現黑白影像,尤其需注意色彩搭配,常需透過強烈的對比,才能彰顯畫面層次,例如:主角一家的地板原鋪設黃色磁磚,但因顏色過於鮮亮,因此重新砌成較昏暗的綠色。

 

除場景設計外,Cuarón也講究服裝的細節。拍攝時,演員Marina de Tavira的某件印花襯衫,原被服裝設計師Anna Terrazas稱為「完美」,但Cuarón仍認為,有部分區塊顏色過白,令劇組最終以手工方式染色。Cuarón也提到,色彩能改變現場氛圍,不論是陰沉憂鬱或明亮振奮,都能幫助演員投入演出:「所以我想為演員們,選用最精準的顏色。」


4、悠長而寬廣的鏡頭語言——艾方索的運鏡與構圖原則

「我傾向不帶任何立場,保持距離觀察那些影像發生的瞬間。」——《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本片原定由《地心引力》、《鳥人》 Emmanuel Lubezki擔任攝影指導,但因檔期問題而後退出劇組,由導演Alfonso Cuarón親自下海掌管拍攝。最初,他雖有些擔憂自身能力,但隨後發覺這對創作本片益處良多。

 

「當我被過去童年的一切包圍時,這顯得格外重要。」他在訪問時說:「我被迫在現場,做出場面調度、調整各種細節。」他認為,同時兼任導演與攝影工作,讓他更能精準在空間中,捕捉記憶裡的氛圍。

 

5、廣角鏡頭客觀呈現回憶

Cuarón說:「記憶可以是主觀的,但它也能以客觀呈現。」多數電影常以手持晃動、或特寫鏡頭較主觀的攝影手法,表現人的片刻回憶。但Cuarón多選擇以廣角鏡頭,囊括人物動作,以及場景裡的各處細節,讓觀眾沉浸於完整景緻中,彷彿在觀賞舊照片一般。

 

這次Cuarón多以長鏡頭拍攝,減少過往標誌性的推軌鏡頭,以緩慢的水平橫搖(Pan)運鏡,營造出自然且沉靜的詩意。Cuarón說:「就像是把觀眾,即時運送到記憶發生的那一刻,為了實現這一點,我必須與畫面保持距離,僅僅以『觀察』的角度,捕捉那些時分。」

 

6、演員從未看過完整劇本——口述導戲追求最自然的演出(內容有少量劇透)

「我不希望演員有先入為主的觀點或答案,這是讓每個人去追尋角色的過程。」——《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Alfonso Cuarón從未給劇組人員觀看完整劇本,包含劇中所有主要演員。籌備期間,他會先和每位演員討論角色的特徵、經歷;實際拍攝時,則僅以口述交代該場戲的大略內容,讓演員自行發揮,劇組也完全照故事時序拍攝,讓演出者更能投入人物的心境。

 

Cuarón也會給予演員「不對等」的資訊,讓表演更具火花。例如:主角Cleo告知女主人她懷孕時,飾女主人的演員Marina de Tavira並未事先被告知此訊息,因而能捕捉她最真實的反映。Cuarón說:「當你開始拍攝這些引發混亂的演出時,就宛如捕捉真實的生活一般。」

 

劇中最高潮的海灘戲,主角Cleo入海拯救小孩的場景時,實際上演員Yalitza Aparicio並不會游泳。但她表示,導演讓演員全然投入電影的執導手法,迫使她「成為」Cleo:「直到拍攝最後,我作為那個角色,把劇中小孩視為自己的,就像母親會為孩子做任何事,去挽救他們的性命。」

 

7、真的不只是懷舊——後期特效與調色技術處理

「這是一部用今日的觀點、透過棱鏡觀看過去的電影。」——《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片中開場,主角Cleo清洗家中庭院的長鏡頭,由MPC視效團隊移動調整水的流向,水面映照劃破天空的飛機,也應導演Cuarón特別要求而加入。他表示開場畫面,與結尾拍攝飛機的鏡頭相呼應,宛如飛機不思議地從水中飛上天際,如同主角Cleo在片中的際遇轉折。他說:「當你懂得與生活和諧共存時,這種不可能性就有可能發生。」

 

全片拍攝時原為彩色影像,後製時才與知名的Technicolor公司,使用Autodesk Lustre及Flame等調色、合成軟體,將顏色轉換為黑白。後製團隊近乎分離畫面的每個物件,按導演要求,細部調整顏色的深淺、明暗。監督調色師Steve Scott表示:「導演Cuarón希望打破黑白影像的框架,如此驚人地操控每個細節。」

 

「電影,就是當下的經驗與過去的回憶,衝突、拉扯而生的。」——《羅馬》導演 Alfonso Cuarón

 

Alfonso Cuarón以生動且唯美的黑白影像,藉悠長且詩意的鏡頭,描繪他對童年、家庭與故鄉的愛。他半開玩笑地說,拍攝《羅馬》重現過多自己的經歷,已和真實的回憶混淆。但他認為,電影也是記憶的一種方式:「那些空間感、那些試圖駐足成為記憶的事物,都會像我曾有的時光那樣純粹。」

 

文字:黃鈞浩 
來源:Indiewire, latimes, game-leaks, deadline, chicagotribune, emanuellevy, indiewire, indiewire, apnews, variety, variety, hollywoodreporter, deadline, deadline 
圖片來源:Publimetro, variety, latimes, imdb, Theknockturnal, eluniversal

 

本文經影製所 DC Film School 授權,未經許可請勿轉載。 

延伸閱讀

RECOMMEND

《國寶》導演李相日來台專訪:即便過程醜陋與殘酷,極致美學為何仍致命地吸引人?

《國寶》導演李相日來台專訪:即便過程醜陋與殘酷,極致美學為何仍致命地吸引人?

突破百億日圓票房的電影《國寶》,由吉澤亮主演,集結橫濱流星、渡邊謙、高畑充希等卡司,以歌舞伎女形為題,扒開極致美學路上的醜陋與殘酷。這是導演李相日第3度改編吉田修一的小說,他在來台之際接受La Vie專訪,深入如何拍出純粹的歌舞伎之美,以及孤高藝術家的複雜人性。

66日在日本上映以來,《國寶》票房已累計166億日圓(近34億新台幣),不僅是睽違22年再度有真人版電影票房破百億,至今仍以每週票房前10的氣勢停留院線,有望超越真人電影票房第1、《大搜查線2:封鎖彩虹橋》於2003年寫下的173億日圓紀錄。這部長達175分鐘的電影,沒有IP血脈庇蔭,而以歌舞伎的傳統題材,成為排行榜上的閃耀異類。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埋藏10多年的歌舞伎女形故事

《國寶》改編自吉田修一的同名小說,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在父親遭殺害後被歌舞伎名家半二郎收養,與其子俊介一同踏上歌舞伎「女形」的求藝道路。為此,吉田修一請益歌舞伎演員中村雁治郎,獲贈一套「黑衣」以就近觀察後台,費時3年田調完成小說。擔綱改編電影導演的李相日,是繼《惡人》、《怒》後第3度與吉田修一合作。但其實想創作一部以女形為主角的作品的念頭,早在李相日心中埋藏10餘年。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2010年上映的《惡人》,李相日認為實現了過往一直很模糊、想追尋的電影風格,「如果要往下個階段邁進,我希望能拍更加傳統的題材,於是找到了日本傳統藝能裡的歌舞伎。」其中,李相日對於人稱「人間國寶」的現役女形坂東玉三郎相當有興趣,儘管《國寶》並沒有以其為原型,但他假設坂東玉三郎為喜久雄,那師父輩就是戰前便已活躍的中村歌右衛門,如果能描寫這些將一生奉獻給女形的演員們,應該會很有趣。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與吉田修一私交甚篤的他,也私下分享過這個想法,「我對歌舞伎產生興趣的這件事情,應該也影響到了吉田修一會寫出《國寶》。」後來小說出版前,李相日竟直接收到了吉田修一寄來的稿子,「他好像在講: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所以說拍這部電影,也算是我的宿命。」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小說到電影:主線選擇與時光跳躍

所謂女形並非男人模仿女人,根據小說的描寫,是男人先化為女人,再將女人姿態褪去後留下的「形」,因此演繹女形者的精髓在於「空」。對於喜久雄此一絕世女形,李相日最初便認定只有吉澤亮能夠演出,除了美貌與氣質相稱,李相日也對他在《我很好》、《王者天下》的演技留下印象,特別是在後者的漫畫改編架空世界裡,「僅有他散發出跟別人不一樣的氣質。」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也邀請中村雁治郎擔任歌舞伎指導,吉澤亮與飾演俊介的橫濱流星,各花費1年半、13個月練習,戲中演出皆親自上陣,聲音和肢體全無替身。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共分上下2冊的原著,不僅刻畫歌舞伎的台前幕後、世襲文化,加入女性與西方音樂等的「新派」、歌舞伎演員和影視文化的關係、歌舞伎產業的興衰,以及1964東京奧運和1970大阪世博等時代氛圍,都鑲嵌其中。

面對架構龐大的故事,李相日選擇將重心放在「喜久雄如何用技藝闖進歌舞伎世界」上,許多原著重要配角如喜久雄的跟班德次、殺父仇人辻村,皆大幅刪減或沒有登場。他解釋,這兩個角色都是加深喜久雄在「黑道」血脈的身分,若多加描寫會讓喜久雄「有家可歸」,但電影要突顯其「孤身」闖蕩,就得讓他沒有退路。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橫跨了19642014年,50年的光陰在片中大幅跳躍,一幕與一幕間常常差距10年之久,有些角色就此消失、有些關係從此變質,卻沒有解釋原因。「我覺得這是一種電影語言。我一開始就決定,不要說明理由,我要拍的只有當下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是什麼狀態。」

李相日說,即便片長近3小時,卻幾乎沒有任何回憶鏡頭,而這其實更貼近真實人生,本就不可能跳接到過去時光;而某階段關係緊密的人,也可能在下個階段不再出現,原因不見得是吵架,只是彼此不再有交集。「可以用這種方式拍攝,也是基於喜久雄就是這樣子的人,對他來說,人生中每個人都是過客。」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從不同文化者拍出歌舞伎純粹之美

有趣的是,歌舞伎如此「日本」的題材,攝影竟由拍攝《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來自突尼西亞的Sofian El Fani擔綱。面對此疑問,身為第3代韓裔移民的李相日笑說自己也非日本人,接著解釋,日本人對於拍攝傳統藝能,有相當大的包袱和壓力,但他希望可以在敬意之上,「由一個不同文化圈、有著不同美感的外國人掌鏡,拍出很純粹的歌舞伎之美。」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Sofian最大的特色,在於以手持鏡頭拍攝片長3小時的《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不過《國寶》是固定和手持皆有。李相日說,要突顯Sofian在手持上的才華,就不能使用太多次,「在歌舞伎的場面,特寫是相當重要的環節,我希望Sofian都用手持去拍攝,讓觀眾看到演員在台上的內心變化。」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鏡頭、演技、音樂的緊密結合

片中共有3齣劇目在前後段各跳了兩次,呼應了喜久雄3個階段的人生:他與俊介從《雙人道成寺》展露默契,在《曾根崎心中》共赴曲折人生與生死別離,最後喜久雄獨舞《鷺娘》,即便只剩一個人也要追尋理想。「所有的劇目和劇情都要非常緊密,才能發揮故事的力量。」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李相日解釋,相較於《曾根崎心中》是有台詞的戲目,攝影師明確知道演員在講哪句台詞時,會拍到很棒的畫面;《鷺娘》是超越台詞的演出,那場戲共出了23機,他和Sofian均有共識要拍出喜久雄在「無人之境」,因此不僅臉部,從指尖到腳尖,都是Sofian手持鏡頭欲捕捉的範圍。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歌舞伎與音樂的融合,也是一大看點。觀眾會先聽到該戲目的現場音樂,隨著演員表演,慢慢疊加由原摩利彥製作的電影音樂。李相日解釋,「歌舞伎音樂是跟著戲目走,電影音樂是跟著演員的情緒走,兩者在製作上是分開的,並在混音的時候融合,最後達到共鳴。」而乍聽運用了大量西方弦樂的配樂,實則放了不少日本傳統樂器,因為經過精細配置,所以和風的感覺並不明顯。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除了舞台上的場景,一幕喜久雄跌落谷底在頂樓酒醉跳舞的戲,一鏡到底的長鏡頭慘淡而優美。李相日說,當天從中午開始準備、下午走戲,拍攝時間為傍晚落日前的「魔幻時刻」30分鐘。雖然動作有彩排過,但實際上的發揮,李相日交給吉澤亮由內而外地用情緒帶動肢體,「因為動作無法預測,所以我跟Sofian決定,這場戲一定要用手持,才能跟著他的動作走。」他也補充,這場戲的另一個重點,在於表達喜久雄和森七菜飾演的彰子間的關係,透過兩人極短的台詞,讓觀眾一目了然看出,彼此之間已經沒有愛情。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以下段落將提及小說和電影結局,尚未觀看者請斟酌閱讀!

極致美學為何致命地吸引人?

改編電影的有趣和困難之處,在於小說能以文字馳騁想像,但電影得將想像化為影像。喜久雄在故事裡不斷追求「沒有看過的景色」,電影透過「雪」的意象貫穿,從真實的雪到舞台上的紙吹雪,以及喜久雄眼裡閃爍的光景。但李相日並沒有肯定「雪」即是電影給出的詮釋,而說這僅是個「提示」。他認為根源來自喜久雄父親被殺死時,天上飄下來的細雪,從此一最根本的畫面,連結到他想看見的景色,「雪花的意象對他來講,可能是與死亡的連結,一種非現實、非人間的東西。我也是到滿後期的時候,才決定要用這個方式呈現。」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其實在小說最後,不難察覺到喜久雄與死亡的連結。「我覺得在電影裡,如果要導出結論的話,有一點礙事,或者說我並不覺得,給觀眾一個明確的結論,是一個很好的詮釋方式。」因此他在最後,選擇描繪喜久雄對美麗的極致追尋,「美的概念本來就非常難以定義,在追求美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很殘酷、很醜陋的事情,去追求極致的美學,有時候也是很冷酷的行為,最後也可能會迎接死亡。但為什麼這種美會這麼致命地吸引人,是我想要透過電影傳達的。」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的人生幸福過嗎?吉田修一在連載結束後寫下了這句話,他沒有答案,電影也沒有定論,或許喜久雄在追求的,早已超越幸福所能度量。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李相日
1974年生於日本新瀉縣,1999年自日本電影大學畢業。首部導演作品《青〜chong〜》即入圍Pia影展4項大獎。2006年執導《扶桑花女孩》獲第30屆日本奧斯卡獎最佳作品、最佳導演與最佳劇本獎。2010年首度與吉田修一合作《惡人》廣受國際好評,橫掃日本奧斯卡獎、知報電影獎等。其後相繼推出《怒》(2016)、《流浪之月》(2022)等代表作。

文|張以潔 口譯|張克柔
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La Vie 2025/11月號《懷舊新潮》

延伸閱讀

RECOMMEND

台劇《逆風行動》揭救災英雄「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高規格製作重現9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不是所有英雄都披著披風。在台灣,有支隸屬於空軍的「海鷗救護隊」在全台各地面臨重大災難時總是挺身而出,從九二一地震到八八風災等災難現場,都有他們奮力救援的身影。

「海鷗救護隊」的故事即將透過《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影集與電影計畫面向大眾,本作由張永昌(肯特)導演執導,集結《角頭》鄭人碩、《一把青》連俞涵及《聽海湧》黃冠智等實力派演員,融合真實救援事件、極限災難場景與專業職人精神,詮釋海鷗部隊前往災區執行任務的英勇故事。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集和電影計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台灣重大災難救援現場,海鷗部隊不缺席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視計畫,由肯特動畫、夢想動畫、阿榮影業共同出品。本作改編自明毓屏於2014年出版的著作《海鷗 7026》,這本奠基於實地採訪的小說作品,以海鷗救護隊近十年的重大救難任務為軸,鋪排出救護隊員面臨災難的心境,並刻畫人類與大自然對抗的頑強精神。為了如實描繪事件真貌,作者多次走訪海鷗部隊位於嘉義的基地,與現役及退役海鷗隊員對談,最終決定以1999九二一震災、2000八掌溪事件及2009八八風災為核心展開敘事。如今故事自書頁躍上螢幕,將以震撼視覺呈現於觀眾眼前。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突破台劇製作規格,虛擬棚還原災難場景

談及將《海鷗 7026》影像化的起心動念,導演肯德透露因自己曾經歷九二一大地震,當時海鷗救護隊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執行救援任務,他始終心懷感激和敬意;數年前讀到小說,被書中故事深深打動,拍攝《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的想法自那時起便在心中萌芽。然而,要還原空中救援現場,無論場景搭建或拍攝設備都需大筆資金,加上若要前進山區拍攝,還需考量劇組人員安全及天候等因素,拍攝想法要付諸實行並不容易。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所幸近年LED棚技術迅速發展,《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拍攝計畫終於在2024年底正式啟動。製作團隊與阿榮片廠、夢想動畫攜手,在虛擬攝影棚內將實景導入180° LED平面雙端弧形螢幕當中,讓演員如身臨其境,彷彿在山川之間拍攝。劇組也首次引進六軸平衡台,其不僅具備擬真的震動機制,還能乘載約2噸的重量,得以支撐拍攝用的直升機機艙,及演員在平台上移動的負重,既確保拍攝過程的安全性,也為畫面更添真實感。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鄭人碩、連俞涵等主演談拍攝幕後

作為災難救援片,《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十分考驗特效團隊的功力,導演肯特本就專精於動畫特效,此番聯手夢想動畫歷經4個月的後製細心雕琢,才完成前導片中的震撼視覺。為紀念九二一震災,前導片特別選在9/21當日發布,演員們也分享拍攝過程中的感觸。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近年以《角頭》系列電影再創事業高峰的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一名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外表看似勇猛無懼,實則內心充滿矛盾。拍攝前,鄭人碩反覆觀看空拍影像,嘗試理解飛行員所見的高空視野,田調時除了向飛官們學習機械操作,也針對執行任務時心境與情緒的變化有所交流。真以飛行員身份上戲後,鄭人碩深感痛苦:「因為黑鷹直升機只有我(駕駛)在開,想要幫忙隊員卻不能做,但救難過程中所有情緒都必須收起,就像是啞巴吃黃連。」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在《一把青》飾演朱青一角,以精湛演技備受矚目的連俞涵,這次再度參演空軍主題作品,卸下軍眷身份,轉而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主角陣容還有今年以《聽海湧》及《人生清理員》雙料入圍金鐘獎男主角、男配角的新生代演員黃冠智,他在片中飾演一名在現實與夢想間拉扯的直升機副駕駛,肩負軍官家庭寄予的厚望,卻無心從軍、甚至排斥飛行,只想追求內心所願回歸創作;今年有《角頭鬥陣欸》電影作品上映的是元介,在片中則飾演一名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本身也是排灣族原住民的他,對角色頗有感觸。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連俞涵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黃冠智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直升機副駕駛。(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演員們也分享許多有趣的拍攝幕後,是元介對1:1的直升機機艙印象深刻:「光是看到就很震撼,雖然在棚內拍攝,但也不輕鬆,記得一場戲抱傷患跳上直升機,本以為自己體力還不錯,沒想到3趟之後,我發現我手在抖、腳超酸,隔天躺了半天。但看到海報和前導片釋出後,感覺一切都值得了。」連俞涵則被虛擬棚呈現出的視覺效果震撼:「看了前導片真的覺得虛擬棚超真實,雖然大家分開拍攝,但一起在其中進入這個《逆風行動》,真的太熱血了!」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是元介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行動的下一步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獲文化部虛擬拍攝計畫補助,並在中華文化總會、國防部與空軍救護隊的支持和協助下,順利完成前導片拍攝。目前製作團隊正籌備後續影集和電影劇本開發,募資也同步進行中,未來將透過虛擬攝影棚技術實現更多震撼場景,如高空懸吊、暴風駕駛、夜間海上搜索等,將台灣影視製作規格推向新高度。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安乙蕎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救護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蘇達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海鷗救護隊隊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張翰飾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救護隊教官。(圖片提供:肯特動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