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影映畫 × 前景娛樂對談XR電影:從體驗設計到商業模式,如何用科技創造記憶?

綺影映畫 × 前景娛樂對談XR電影:從體驗設計到商業模式,如何用科技創造記憶?

電影的人很多,但看XR(包括AR、VR與MR)電影的人還不多。除了設備尚未普及,大眾不免有著諸多疑問:傳統電影已經夠精彩,為何還需要XR的新媒介?XR電影的嶄新體驗,是包裹著新奇糖衣,還是真有著動人內核?

近年台灣VR電影屢獲國際大獎,威尼斯影展的沉浸式內容單元最大獎「最佳VR體驗獎」,黃心健《沙中房間》、陳芯宜《無法離開的人》分別在20172022年拿下;許智彥《舊家》獲日本Beyond the Frame影展「最佳VR大賞」,王登鈺《紅尾巴》也獲安錫國際動畫影展「VR水晶獎」⋯⋯

其中,綺影映畫創辦人陳斯婷,2018年與導演徐漢強合作的首部VR電影《全能元神宮改造王》,成為台灣首部入圍日舞影展的VR作品,可謂台灣VR電影的先鋒部隊之一;前景娛樂創辦人黃茂昌從電影發行跨足XR領域,2024年與法國Novaya合製的AR作品《黑》,就奪下坎城影展最佳沉浸式作品大獎。同樣擁有傳統影視背景的兩人,從製作、體驗、產業3個角度,道出XR電影和傳統電影同等的敘事感動,以及科技世界裡的新奇與辛勞。

綺影映畫與徐漢強合作VR電影《全能元神宮改造王》,成為台灣首部入圍日舞影展的VR作品。(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綺影映畫與徐漢強合作VR電影《全能元神宮改造王》,成為台灣首部入圍日舞影展的VR作品。(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Q:請先分享最初觀看和想投入XR電影的契機!

陳斯婷:最先是因為要做VR電影才去看。當時徐漢強找我們做《全能元神宮改造王》,我在想這個媒材可以怎麼樣運用?他就帶我們去他家玩喪屍的VR遊戲,我老公一個大男生竟然在遊戲裡尖叫,看到他完全沉浸在裡面的狀態,我覺得太有趣了。後來我也自費去看威尼斯影展,才知道VR的敘事和遊戲完全是兩種脈絡,還可以有不同表現形式,不論是動畫、實拍或掃描,突然間有一種腦洞大開的感覺。

《全能元神宮改造王》設計為兩面的故事線,透過畫面引導觀眾不斷轉向觀看。(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全能元神宮改造王》設計為兩面的故事線,透過畫面引導觀眾不斷轉向觀看。(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黃茂昌:我最早是Google Cardboard的年代,在上面看了《紐約時報》幾支12分鐘的短片。第一次體驗就是覺得新鮮,並沒有讓我認為這是一個未來的產業,或者想要投入。之後藉著各種影展去體驗,開始讓我這個傳統電影人「得到跟看電影一樣的感動」,也讓我覺得它確實是一個可行的媒介。真正決定投入是直到疫情後,很多實體影展都變成線上,我跟朋友借了一個頭顯,在公司狂看23天,從那時候就很有興趣,開始思考自己可以說什麼故事。

《貝殼島》改編自政治受難者陳欽生的真實故事。(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貝殼島》改編自政治受難者陳欽生的真實故事。(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Q:對傳統影視創作者來說,拍攝XR電影需要轉換哪些工作方法?

陳斯婷:VR電影還是有分鏡,但概念比較在於:你希望主要的故事方向在哪裡。除了分鏡,另外一個就是走位(blocking),創作者會去畫在360度空間裡,表演者應該怎麼出現、動線是什麼,這個動線跟下一個畫面的關係又是什麼,有點像結合了舞台劇和電影的兩種工作方法。VR也有不同媒材,像《星際大騙局之登月計劃》是動畫混合遊戲,就會遇到延伸性不同的問題。當我們把角色放到遊戲引擎裡,要去剪輯他的動作時,會發現遊戲引擎的工程,不是我們想要怎麼剪就怎麼剪,是另外一套coding邏輯。所以導演和不同領域的人,很多時候是要去理解彼此的製程是什麼。

《星際大騙局之登月計劃》為互動式VR,觀眾將扮演登陸月球的民族英雄。(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星際大騙局之登月計劃》為互動式VR,觀眾將扮演登陸月球的民族英雄。(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黃茂昌:視角的選擇很重要,例如你是要從上面俯瞰,還是仰頭來看?在XR世界裡切換鏡頭的時候,或者稱之為攝影機,觀看者的位置會決定整個體驗的感受。還有一個和傳統電影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語言。台灣電影很習慣上字幕,但VRAR都不太適合觀看字幕,因此通常會變成可以聽得懂的語言。像《黑》和法國合製,就要做中文、法文、英文3個版本。

《黑》邀請桂綸鎂擔任說書人,幕後團隊包括美術指導王誌成、造型指導王佳惠、音效設計周震等金馬獎得獎者。(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黑》邀請桂綸鎂擔任說書人,幕後團隊包括美術指導王誌成、造型指導王佳惠、音效設計周震等金馬獎得獎者。(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Q:從觀眾的角度,觀看XR電影時是否擁有更多主動性?

陳斯婷:觀眾可以叛逆(笑)。這是一個用科技創造記憶的媒材,可以不斷藉由每一次觀看,去重新理解這一段記憶。創作者沒有辦法控制觀者,要怎麼觀看他所創造出來的內容。所以它跟記憶和夢境是很相似的一件事情,觀眾在形容他看某一部VR體驗的時候,跟另外一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囍宴機器人》會根據每位觀眾在頭顯裡的視線,看到不同的敘事走向,共有7條故事線。(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囍宴機器人》會根據每位觀眾在頭顯裡的視線,看到不同的敘事走向,共有7條故事線。(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黃茂昌:還是會有引導,比如說VR可以跳到一個特寫上。但「發現」這件事情是它的一個本質,就好像現實世界裡,人類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去搜尋,VRAR的體驗其實很貼近這樣的真實生活。像《黑》的AR場景有好幾個事件同時發生,你可以選擇要看向哪邊。這種更多自主的探索性跟選擇性,我覺得是XR的一個特色。

《黑》改編自法國作家Tania de Montaigne的同名書籍,講述挑戰種族隔離法的女孩克羅黛特柯爾文的故事。(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黑》改編自法國作家Tania de Montaigne的同名書籍,講述挑戰種族隔離法的女孩克羅黛特柯爾文的故事。(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QXR體驗必定少不了科技介面,怎麼降低觀者的不適應與門檻?

黃茂昌:所謂XR不見得一定要跟「頭顯」有關,比如說teamLab就是透過投影做到沉浸式體驗。但要講「戴頭顯」這個方式的話,其實真的很看個人,包過他過去體驗的經驗,還有身體的承受能力。VR作品通常都在1個小時內,甚至10幾分鐘,因為它還是有負擔,即使我可以連續看VR一整天,中間依舊需要休息。所以這是不是一個門檻?我最近去澳洲體驗了一部南極探險家360度的VR,我的小孩1213歲,連戴都不太容易,因為尺寸有點太大;之前來台展出的《永恆聖母院》,過程中還要揹電腦,其實是不太自然,甚至不太舒適。當然科技也在進步,但要說真的普及化,裝置、設備還有體驗的過程都還需要經過設計。

陳斯婷:它勢必跟傳統電影在不同的規格,常常會遇到看習慣傳統動畫的人說:這看起來很粗糙。但這不是粗糙,而是你有意識到,你今天只有戴著一個頭顯,沒有接電腦或任何東西,畫面就可以即時在跑嗎?目前VR所使用的硬體設備,還不足以負荷太多細節,因此我常常會提醒影視產業的人,做VR要知道什麼叫「Low-Poly」美學,用簡化但好看的方法達到效果。目前VR動畫還不能做到像傳統動畫一樣,把每個畫面都畫到非常滿,但可能有一天會,科技公司們會給我們更好的解法。

《漫步源雨㵵》為多人VR互動體驗作品,今年在威尼斯影展的版本將能6人同場。(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漫步源雨㵵》為多人VR互動體驗作品,今年在威尼斯影展的版本將能6人同場。(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Q:兩位都參與不少國際合製,有哪些經驗可以分享?

陳斯婷:坦白說我近期覺得,國際合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同時也是對於資源整合的重新省思。很多時候大家為了合製而合製,你兜了很多國家的資金,但其實你把你的製程複雜化了。我確實也會遇到一些案子,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會很誠實地說「其實你不需要台灣」,你原本可以用更有效的時間和預算去做,你增加了我,其實是變成一個負擔。合製必須要讓資源最有效運用,以及確保台灣的人才真的能跟國外人才有深度交流,而不是單純被雇用。

《大師狂想曲》VR系列影集,呈現多位國際電影大師不為人知的創作幕後。(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大師狂想曲》VR系列影集,呈現多位國際電影大師不為人知的創作幕後。(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黃茂昌:其實XR跟傳統電影的國際合製,沒有太大的差別,主要就是資金、人才、發行通路3個面向。我也非常同意不一定要走合製,我們看到一些很優秀的日本和韓國作品,尤其是日本講談社,他們的作品就是自己拍的,這也呼應了日本傳統,日本電影本來就不太會和別國合拍。台灣現在還有個問題,就是VR項目其實挺多的,但從業人員還是不夠。比如說做聲音的,可能同時在做別的導演的片,就沒時間接我的片,那我只能往外去尋求。

《貝殼島》敘事穿插寫實場景和虛構寓言。(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貝殼島》敘事穿插寫實場景和虛構寓言。(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陳斯婷:我認同。現在政府資金大多都集中在同一季,突然間一批案量全部出來,但人員只有這一批。我相信很多工作人員,這季工作完成以後,下一季是沒工作的。目前政府相關資金的運用還沒有真正找到分流、怎麼樣幫助大家儲蓄更多能量,這時國際合製確實可以幫助一些分流。

《住所不明:福島今》將帶觀眾聆聽福島核災的倖存者故事。(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住所不明:福島今》將帶觀眾聆聽福島核災的倖存者故事。(圖片提供:綺影映畫)

QXR電影已經或漸漸有形成商業模式嗎?成本要怎麼回收?

黃茂昌:兩個回收管道,一個是線上授權,比如說賣給Meta OculusPICO等等,這就好像一般影視把作品賣給Netflix。另外一種是走線下,例如《永恆聖母院》、《巴黎舞會》,會有門票收入。疫情結束之後,線下變成一種新的可能。這也回到了一些商業模式,比如說《黑》有一個困境,一場只能10個人,在人數上怎樣都比不上teamLab一次幾百人。所以其實越來越多的XR作品,都開始想怎麼樣去拓展人數。

《黑》為時長32分鐘、可多達10人同時在空間裡自由走動的AR作品。(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黑》為時長32分鐘、可多達10人同時在空間裡自由走動的AR作品。(圖片提供:前景娛樂)

陳斯婷:大家通常會覺得要去計算全部的預算很龐大,但很多成本是補助資金,所以對我們來講的商業模式,是計算發行後端必須要花的成本。我們滿多作品是走線上授權,也包含影展、線下展的授權,所以為什麼作品一定要推到國際影展、為什麼要跟國際上認可的公司合製,都是為了確保作品有發行上的價值,也就有更多機會被平台看到。但這不是一個大賺,就是讓這些創作持續走下去的生存機制。

XR 影展攻略!

入門版:10月即將展開的高雄電影節就是最方便且經濟的選擇,有大量從威尼斯影展、翠貝卡電影節挑選出來的作品,也有國際級講座可以聽。想出國看展但預算有限,鄰近的日本Beyond the Frame、韓國富川國際奇幻影展都很推薦。

進階版:目前國際XR最指標的3個影展,不外乎威尼斯、SXSWSouth by Southwest)、翠貝卡。若針對業界人士,可參與設有創投的影展,像是NewImages FestivalSunny Side of the Doc、專攻動畫的安錫國際動畫影展,威尼斯影展也有創投。

陳斯婷

製片人、綺影映畫創辦人。她於蔡明亮、李安導演電影奠定國際溝通專業,於台灣影視嶄露製片頭角。自2015年成立綺影映畫至今,累積製作超過十部國際合製作品,類型跨足影視、漫畫、XR沉浸式體驗等,屢獲義大利威尼斯影展、法國坎城影展、美國SXSW、日舞影展、翠貝卡電影節等國內外指標性影展肯定。

黃茂昌

資深監製、前景娛樂創辦人。擁有多年國際合拍經驗,經常擔任各大電影節、創投會的評審與演講者。監製作品《虎紋少女》榮獲坎城影展影評人週最佳影片;台法合製沉浸式作品《黑》榮獲坎城影展最佳沉浸式作品大獎。製作中的沉浸式互動動畫人權紀錄片《貝殼島》入選法國新影像藝術節XR創投、安錫動畫影展Mifa Pitches,將於10月高雄電影節WIP單元展映。

採訪整理|張以潔
圖片提供|綺影映畫、前景娛樂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 La Vie 2024/9月號《賦予自由律動的當代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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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導演李相日來台專訪:即便過程醜陋與殘酷,極致美學為何仍致命地吸引人?

《國寶》導演李相日來台專訪:即便過程醜陋與殘酷,極致美學為何仍致命地吸引人?

突破百億日圓票房的電影《國寶》,由吉澤亮主演,集結橫濱流星、渡邊謙、高畑充希等卡司,以歌舞伎女形為題,扒開極致美學路上的醜陋與殘酷。這是導演李相日第3度改編吉田修一的小說,他在來台之際接受La Vie專訪,深入如何拍出純粹的歌舞伎之美,以及孤高藝術家的複雜人性。

66日在日本上映以來,《國寶》票房已累計166億日圓(近34億新台幣),不僅是睽違22年再度有真人版電影票房破百億,至今仍以每週票房前10的氣勢停留院線,有望超越真人電影票房第1、《大搜查線2:封鎖彩虹橋》於2003年寫下的173億日圓紀錄。這部長達175分鐘的電影,沒有IP血脈庇蔭,而以歌舞伎的傳統題材,成為排行榜上的閃耀異類。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埋藏10多年的歌舞伎女形故事

《國寶》改編自吉田修一的同名小說,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在父親遭殺害後被歌舞伎名家半二郎收養,與其子俊介一同踏上歌舞伎「女形」的求藝道路。為此,吉田修一請益歌舞伎演員中村雁治郎,獲贈一套「黑衣」以就近觀察後台,費時3年田調完成小說。擔綱改編電影導演的李相日,是繼《惡人》、《怒》後第3度與吉田修一合作。但其實想創作一部以女形為主角的作品的念頭,早在李相日心中埋藏10餘年。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2010年上映的《惡人》,李相日認為實現了過往一直很模糊、想追尋的電影風格,「如果要往下個階段邁進,我希望能拍更加傳統的題材,於是找到了日本傳統藝能裡的歌舞伎。」其中,李相日對於人稱「人間國寶」的現役女形坂東玉三郎相當有興趣,儘管《國寶》並沒有以其為原型,但他假設坂東玉三郎為喜久雄,那師父輩就是戰前便已活躍的中村歌右衛門,如果能描寫這些將一生奉獻給女形的演員們,應該會很有趣。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與吉田修一私交甚篤的他,也私下分享過這個想法,「我對歌舞伎產生興趣的這件事情,應該也影響到了吉田修一會寫出《國寶》。」後來小說出版前,李相日竟直接收到了吉田修一寄來的稿子,「他好像在講: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所以說拍這部電影,也算是我的宿命。」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小說到電影:主線選擇與時光跳躍

所謂女形並非男人模仿女人,根據小說的描寫,是男人先化為女人,再將女人姿態褪去後留下的「形」,因此演繹女形者的精髓在於「空」。對於喜久雄此一絕世女形,李相日最初便認定只有吉澤亮能夠演出,除了美貌與氣質相稱,李相日也對他在《我很好》、《王者天下》的演技留下印象,特別是在後者的漫畫改編架空世界裡,「僅有他散發出跟別人不一樣的氣質。」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也邀請中村雁治郎擔任歌舞伎指導,吉澤亮與飾演俊介的橫濱流星,各花費1年半、13個月練習,戲中演出皆親自上陣,聲音和肢體全無替身。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共分上下2冊的原著,不僅刻畫歌舞伎的台前幕後、世襲文化,加入女性與西方音樂等的「新派」、歌舞伎演員和影視文化的關係、歌舞伎產業的興衰,以及1964東京奧運和1970大阪世博等時代氛圍,都鑲嵌其中。

面對架構龐大的故事,李相日選擇將重心放在「喜久雄如何用技藝闖進歌舞伎世界」上,許多原著重要配角如喜久雄的跟班德次、殺父仇人辻村,皆大幅刪減或沒有登場。他解釋,這兩個角色都是加深喜久雄在「黑道」血脈的身分,若多加描寫會讓喜久雄「有家可歸」,但電影要突顯其「孤身」闖蕩,就得讓他沒有退路。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橫跨了19642014年,50年的光陰在片中大幅跳躍,一幕與一幕間常常差距10年之久,有些角色就此消失、有些關係從此變質,卻沒有解釋原因。「我覺得這是一種電影語言。我一開始就決定,不要說明理由,我要拍的只有當下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是什麼狀態。」

李相日說,即便片長近3小時,卻幾乎沒有任何回憶鏡頭,而這其實更貼近真實人生,本就不可能跳接到過去時光;而某階段關係緊密的人,也可能在下個階段不再出現,原因不見得是吵架,只是彼此不再有交集。「可以用這種方式拍攝,也是基於喜久雄就是這樣子的人,對他來說,人生中每個人都是過客。」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從不同文化者拍出歌舞伎純粹之美

有趣的是,歌舞伎如此「日本」的題材,攝影竟由拍攝《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來自突尼西亞的Sofian El Fani擔綱。面對此疑問,身為第3代韓裔移民的李相日笑說自己也非日本人,接著解釋,日本人對於拍攝傳統藝能,有相當大的包袱和壓力,但他希望可以在敬意之上,「由一個不同文化圈、有著不同美感的外國人掌鏡,拍出很純粹的歌舞伎之美。」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Sofian最大的特色,在於以手持鏡頭拍攝片長3小時的《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不過《國寶》是固定和手持皆有。李相日說,要突顯Sofian在手持上的才華,就不能使用太多次,「在歌舞伎的場面,特寫是相當重要的環節,我希望Sofian都用手持去拍攝,讓觀眾看到演員在台上的內心變化。」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鏡頭、演技、音樂的緊密結合

片中共有3齣劇目在前後段各跳了兩次,呼應了喜久雄3個階段的人生:他與俊介從《雙人道成寺》展露默契,在《曾根崎心中》共赴曲折人生與生死別離,最後喜久雄獨舞《鷺娘》,即便只剩一個人也要追尋理想。「所有的劇目和劇情都要非常緊密,才能發揮故事的力量。」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李相日解釋,相較於《曾根崎心中》是有台詞的戲目,攝影師明確知道演員在講哪句台詞時,會拍到很棒的畫面;《鷺娘》是超越台詞的演出,那場戲共出了23機,他和Sofian均有共識要拍出喜久雄在「無人之境」,因此不僅臉部,從指尖到腳尖,都是Sofian手持鏡頭欲捕捉的範圍。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歌舞伎與音樂的融合,也是一大看點。觀眾會先聽到該戲目的現場音樂,隨著演員表演,慢慢疊加由原摩利彥製作的電影音樂。李相日解釋,「歌舞伎音樂是跟著戲目走,電影音樂是跟著演員的情緒走,兩者在製作上是分開的,並在混音的時候融合,最後達到共鳴。」而乍聽運用了大量西方弦樂的配樂,實則放了不少日本傳統樂器,因為經過精細配置,所以和風的感覺並不明顯。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除了舞台上的場景,一幕喜久雄跌落谷底在頂樓酒醉跳舞的戲,一鏡到底的長鏡頭慘淡而優美。李相日說,當天從中午開始準備、下午走戲,拍攝時間為傍晚落日前的「魔幻時刻」30分鐘。雖然動作有彩排過,但實際上的發揮,李相日交給吉澤亮由內而外地用情緒帶動肢體,「因為動作無法預測,所以我跟Sofian決定,這場戲一定要用手持,才能跟著他的動作走。」他也補充,這場戲的另一個重點,在於表達喜久雄和森七菜飾演的彰子間的關係,透過兩人極短的台詞,讓觀眾一目了然看出,彼此之間已經沒有愛情。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以下段落將提及小說和電影結局,尚未觀看者請斟酌閱讀!

極致美學為何致命地吸引人?

改編電影的有趣和困難之處,在於小說能以文字馳騁想像,但電影得將想像化為影像。喜久雄在故事裡不斷追求「沒有看過的景色」,電影透過「雪」的意象貫穿,從真實的雪到舞台上的紙吹雪,以及喜久雄眼裡閃爍的光景。但李相日並沒有肯定「雪」即是電影給出的詮釋,而說這僅是個「提示」。他認為根源來自喜久雄父親被殺死時,天上飄下來的細雪,從此一最根本的畫面,連結到他想看見的景色,「雪花的意象對他來講,可能是與死亡的連結,一種非現實、非人間的東西。我也是到滿後期的時候,才決定要用這個方式呈現。」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其實在小說最後,不難察覺到喜久雄與死亡的連結。「我覺得在電影裡,如果要導出結論的話,有一點礙事,或者說我並不覺得,給觀眾一個明確的結論,是一個很好的詮釋方式。」因此他在最後,選擇描繪喜久雄對美麗的極致追尋,「美的概念本來就非常難以定義,在追求美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很殘酷、很醜陋的事情,去追求極致的美學,有時候也是很冷酷的行為,最後也可能會迎接死亡。但為什麼這種美會這麼致命地吸引人,是我想要透過電影傳達的。」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的人生幸福過嗎?吉田修一在連載結束後寫下了這句話,他沒有答案,電影也沒有定論,或許喜久雄在追求的,早已超越幸福所能度量。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李相日
1974年生於日本新瀉縣,1999年自日本電影大學畢業。首部導演作品《青〜chong〜》即入圍Pia影展4項大獎。2006年執導《扶桑花女孩》獲第30屆日本奧斯卡獎最佳作品、最佳導演與最佳劇本獎。2010年首度與吉田修一合作《惡人》廣受國際好評,橫掃日本奧斯卡獎、知報電影獎等。其後相繼推出《怒》(2016)、《流浪之月》(2022)等代表作。

文|張以潔 口譯|張克柔
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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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不是所有英雄都披著披風。在台灣,有支隸屬於空軍的「海鷗救護隊」在全台各地面臨重大災難時總是挺身而出,從九二一地震到八八風災等災難現場,都有他們奮力救援的身影。

「海鷗救護隊」的故事即將透過《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影集與電影計畫面向大眾,本作由張永昌(肯特)導演執導,集結《角頭》鄭人碩、《一把青》連俞涵及《聽海湧》黃冠智等實力派演員,融合真實救援事件、極限災難場景與專業職人精神,詮釋海鷗部隊前往災區執行任務的英勇故事。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集和電影計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台灣重大災難救援現場,海鷗部隊不缺席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視計畫,由肯特動畫、夢想動畫、阿榮影業共同出品。本作改編自明毓屏於2014年出版的著作《海鷗 7026》,這本奠基於實地採訪的小說作品,以海鷗救護隊近十年的重大救難任務為軸,鋪排出救護隊員面臨災難的心境,並刻畫人類與大自然對抗的頑強精神。為了如實描繪事件真貌,作者多次走訪海鷗部隊位於嘉義的基地,與現役及退役海鷗隊員對談,最終決定以1999九二一震災、2000八掌溪事件及2009八八風災為核心展開敘事。如今故事自書頁躍上螢幕,將以震撼視覺呈現於觀眾眼前。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突破台劇製作規格,虛擬棚還原災難場景

談及將《海鷗 7026》影像化的起心動念,導演肯德透露因自己曾經歷九二一大地震,當時海鷗救護隊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執行救援任務,他始終心懷感激和敬意;數年前讀到小說,被書中故事深深打動,拍攝《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的想法自那時起便在心中萌芽。然而,要還原空中救援現場,無論場景搭建或拍攝設備都需大筆資金,加上若要前進山區拍攝,還需考量劇組人員安全及天候等因素,拍攝想法要付諸實行並不容易。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所幸近年LED棚技術迅速發展,《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拍攝計畫終於在2024年底正式啟動。製作團隊與阿榮片廠、夢想動畫攜手,在虛擬攝影棚內將實景導入180° LED平面雙端弧形螢幕當中,讓演員如身臨其境,彷彿在山川之間拍攝。劇組也首次引進六軸平衡台,其不僅具備擬真的震動機制,還能乘載約2噸的重量,得以支撐拍攝用的直升機機艙,及演員在平台上移動的負重,既確保拍攝過程的安全性,也為畫面更添真實感。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鄭人碩、連俞涵等主演談拍攝幕後

作為災難救援片,《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十分考驗特效團隊的功力,導演肯特本就專精於動畫特效,此番聯手夢想動畫歷經4個月的後製細心雕琢,才完成前導片中的震撼視覺。為紀念九二一震災,前導片特別選在9/21當日發布,演員們也分享拍攝過程中的感觸。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近年以《角頭》系列電影再創事業高峰的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一名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外表看似勇猛無懼,實則內心充滿矛盾。拍攝前,鄭人碩反覆觀看空拍影像,嘗試理解飛行員所見的高空視野,田調時除了向飛官們學習機械操作,也針對執行任務時心境與情緒的變化有所交流。真以飛行員身份上戲後,鄭人碩深感痛苦:「因為黑鷹直升機只有我(駕駛)在開,想要幫忙隊員卻不能做,但救難過程中所有情緒都必須收起,就像是啞巴吃黃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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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在《一把青》飾演朱青一角,以精湛演技備受矚目的連俞涵,這次再度參演空軍主題作品,卸下軍眷身份,轉而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主角陣容還有今年以《聽海湧》及《人生清理員》雙料入圍金鐘獎男主角、男配角的新生代演員黃冠智,他在片中飾演一名在現實與夢想間拉扯的直升機副駕駛,肩負軍官家庭寄予的厚望,卻無心從軍、甚至排斥飛行,只想追求內心所願回歸創作;今年有《角頭鬥陣欸》電影作品上映的是元介,在片中則飾演一名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本身也是排灣族原住民的他,對角色頗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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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俞涵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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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智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直升機副駕駛。(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演員們也分享許多有趣的拍攝幕後,是元介對1:1的直升機機艙印象深刻:「光是看到就很震撼,雖然在棚內拍攝,但也不輕鬆,記得一場戲抱傷患跳上直升機,本以為自己體力還不錯,沒想到3趟之後,我發現我手在抖、腳超酸,隔天躺了半天。但看到海報和前導片釋出後,感覺一切都值得了。」連俞涵則被虛擬棚呈現出的視覺效果震撼:「看了前導片真的覺得虛擬棚超真實,雖然大家分開拍攝,但一起在其中進入這個《逆風行動》,真的太熱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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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元介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行動的下一步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獲文化部虛擬拍攝計畫補助,並在中華文化總會、國防部與空軍救護隊的支持和協助下,順利完成前導片拍攝。目前製作團隊正籌備後續影集和電影劇本開發,募資也同步進行中,未來將透過虛擬攝影棚技術實現更多震撼場景,如高空懸吊、暴風駕駛、夜間海上搜索等,將台灣影視製作規格推向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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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乙蕎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救護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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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達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海鷗救護隊隊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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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翰飾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救護隊教官。(圖片提供:肯特動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