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用驚悚回眸白色恐怖!導演徐漢強親揭電影製作秘辛與長頸鹿彩蛋

《返校》王淨飾演方芮欣在驚悚校園走廊揭開謎團

在殘破翠華中學內,清湯掛麵的女主角方芮欣,在狂風中點起了紅色蠟燭,試圖拼湊出遺忘或害怕想起的記憶。轟動全球的國產遊戲《返校》躍上大銀幕,導演徐漢強接棒拿起推進故事的蠟燭,將歷史傷疤攤在光明下,再捎來讓觀眾們得以面對內心與過去的勇氣暖意。


2017年1月,由赤燭遊戲推出的《返校》在銷售平台Steam問世,這款以白色恐怖為背景的校園驚悚冒險遊戲,至今在全球熱銷超過50萬套,甚至奪得有獨立遊戲界奧斯卡獎之稱的IndieCade「2017卓越體驗獎」。

 

從遊戲到電影,《返校》真的越玩越大。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如同遊戲角色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將在未來引起巨大變革,當時在電腦前面守著《返校》上架、並在當天立刻達成破關的徐漢強,也不知道自己將成為台灣首部國產遊戲改編電影的導演。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我的遊戲齡從5歲開始,在任天堂紅白機出來以前我就在玩了。」徐漢強愛玩遊戲,從他的作品就知道,獲得金鐘獎的《請登入.線實》、入圍日舞影展的VR作品《全能元神宮改造王》等,無一不見遊戲元素與虛實交錯的敘事。除了導演,他還有另一個身分:機造影片團隊AFK PL@YERS裡的「戰鎖鎖不住」,和兩位大學好友以《魔獸世界》為基底,製作多部諷刺現實的惡搞短片。


《返校》幕後工作照



骨灰級玩家如他,卻在破到《返校》 結局時哭了。他沒有想到遊戲碰觸的 題材這麼深刻,將單純的日常連結巨 大的悲劇,加上大膽富想像力的表現 手法,「某種程度,我覺得《返校》 比我們在拍電影所運用的轉折與揭露 手法都好很多。」不久之後,徐漢強 在一場同業會議上無意間聊到了《返 校》,對方隨口一問:「如果我們拿到版權,你要不要拍?」「好啊。」 他的一句快問快答,彷彿拿到了解鎖 關卡的道具,但下一關等著他的卻是 前所未見的大魔王。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轉化並提煉出原著的價值 

「以前常常抱怨,遊戲改編電影怎麼這麼難看,自己做才知道,嗯,原來是這樣啊。」徐漢強說,遊戲的重點是讓玩家有黏著度,劇情的功能如同獎勵,是促進玩家繼續玩的動力,「即便《返校》的劇情這麼棒,玩家在做的事情就是解謎,我要離開學校,但打不開門,到處找線索後終於解鎖,過了門之後它會秀一段劇情,讓我想要繼續破關。」但電影卻不是這麼回事,觀眾是被動觀看故事,必須認同角色、跟著角色成長,並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在劇情中。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光是搞定劇本,就花了整整一年,並跟赤燭再三確認、進行大量白紙測試,徐漢強還回頭玩了4次遊戲。「改編的意義在於,改編者在原著看到了什麼價值,透過不同媒介表現出來,甚至跟原著無關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立。」為了讓劇情更為集中,電影刪減了遊戲中宗教與解謎的元素,加重學校讀書會成員的設定,並將故事軸線打散,虛實交錯的鋪陳,讓真相隨著電影演進一片片拼回來。


《返校》幕後工作照
劇組在虛構的翠華中學佈置場景



說穿了,遊戲的主線劇情就是「解 謎」,但如果電影真的放入大量關卡 與線索,就跟看遊戲實況沒兩樣。他 也曾想過參考《哈利波特》、《達文 西密碼》等冒險類型的電影結構,本 身就是靠大量謎題推進故事,但《返 校》的精髓其實不在解謎,而是角色 的互動與時代的悲劇;然而若完全抽 離解謎元素,從故事背景開始線性敘 事,又會成為時代劇,跟遊戲設定的 驚悚範疇離得太遠。


光是搞定劇本,就花了整整一年,並 跟赤燭再三確認、進行大量白紙測 試,徐漢強還回頭玩了4次遊戲。「改 編的意義在於,改編者在原著看到了 什麼價值,透過不同媒介表現出來, 甚至跟原著無關的東西都有可能成 立。」為了讓劇情更為集中,電影刪 減了遊戲中宗教與解謎的元素,加重 學校讀書會成員的設定,並將故事軸 線打散,虛實交錯的鋪陳,讓真相隨 著電影演進一片片拼回來。

《返校》翠華中學體驗館「防空洞區教官牆面」
《返校》劇照

懂玩家者莫過於徐漢強,「作為玩 家,我一定還是會想看到遊戲裡讓我 印象深刻的橋段。」《返校》最大的 特色在於2D橫向卷軸移動,電影中一 幕女主角方芮欣拿著蠟燭走在走廊的 鏡頭,完全模仿遊戲視角,「因為真 的太像了,我就翻拍螢幕傳給赤燭, 結果他回我,你傳遊戲截圖給我幹 嘛。」而遊戲中令人怵目驚心的「倒 吊刑求」,則化為劇組在景美人權園 區考察時發現的真實刑求「倒吊水 刑」,讓遊戲經典畫面在電影有了合理性。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不想規規矩矩地拍片

徐漢強的玩心,在於遊戲,也在於電影。「拍片一定都會想玩一些沒玩過的東西,要規規矩矩拍,不論是自己還是工作人員都會很膩。」攝影師找來曾獲台北電影節最佳攝影獎的周宜賢,「他是個很感性的人,會透過攝影機當作他的眼睛,去同情這些角色。」方芮欣在全片唯一情緒爆發的戲,一顆一鏡到底的長鏡頭,不斷環繞著她,複雜的運鏡與表演,造就了電影中的最高潮。在燈光與顏 色也做了大膽嘗試,很多場戲都只靠 著淡淡的打光和燭火照明,用很極限 的光源襯托場景的質感。

熟悉赤燭的玩家一定知道,遊戲中總 是暗藏各式各樣的彩蛋,引起玩家抽 絲剝繭,這也是徐漢強被赤燭吸引的 原因之一。而電影中總會出現許多數字,包括學號、編號、車牌等,「這 麼多數字我要怎麼決定啊?」他索性也來埋下彩蛋,全片出現的數字都有意義,但這一玩才發現又在挖坑給自己跳,「光是放男女主角的學號就很 困難,要考慮到他們差一年、故事設 定在哪一年,有時候甚至是反過來, 彩蛋設計完成,那我們故事往前一年 好了。」沒想到預告釋出後就被網友起底,令他又好氣又好笑,直說是被赤燭害的,養成觀眾推理的習慣。

《返校》王淨、傅孟柏談禁忌師生戀
《返校》劇照

必放的個人長頸鹿彩蛋 

但說到埋梗,徐漢強也不是省油的 燈,看過AFK影片的都知道,片中一 定會放入大量的長頸鹿。他笑說,最 早是在拍攝《匿名遊戲》時,為了 營造駭客揚言摧毀BBS的虛擬線上世 界,決定放入跟環境格格不入的符 號,造成視覺上的混亂,於是想到了 長頸鹿,「結果這麼一玩,發現原來 有這麼多地方可以見縫插針喔。」每次和美術組交代完戲中需求後,「有 件事我不知道要怎麼啟齒,但要麻煩 你們準備各式各樣的長頸鹿,想辦法塞在場景裡。」笑問他是否會被美術 組討厭,他直搖頭,「他們都超開心 的,因為沒有人會提出這麼無理的要 求,每天一來片場都問,導演你有發 現長頸鹿在哪裡嗎?」

作為徐漢強的第一部劇情長片,《返校》自然不能少了長頸鹿,但這是部 沉重的片子,還要符合戒嚴時代背 景,難度可說是超高。拍攝時放了10 隻左右,但電影只留下3.5隻,他忍不 住笑說:「最可惜的是有一個軍官的 名字叫齊林路,就是台語的麒麟鹿, 哈哈。服裝組還再三確認,你真的要 叫齊林路嗎?我說Why not?沒拍到其 實蠻阿砸(鬱悶)的。」

《返校》斥資百萬搭建翠華中學體驗館
《返校》在西門町舉辦場景展,還原翠華中學的樣貌

 


回望時代與自己的過去 

一路拍喜劇、還無俚頭置入長頸鹿, 徐漢強的第一部長片卻轉了個大彎直 闖沉重議題,「很辛苦啊,因為不 能搞笑。」但他的喜劇,其實早隱含 了陰暗面,「我一直對諷刺喜劇很有 興趣,很大的重點是社會觀察,但用 誇張、惡搞的方式表現出來。」他提 到了知名喜劇演員喬登皮爾(Jordan Peele),第一部執導的電影就是 《逃出絕命鎮》(Get Out),這才 發現原來喜劇跟驚悚片在節奏上是相 通的,都是在鋪陳一個看似日常的 狀況,再蹦出一個意想不到的事件, 「要拍《返校》內心一定要有很扭曲 的部分,才能從自己、演員、工作人 員身上挖出黑暗面,那過程其實蠻痛 苦的,我也透過這個過程慢慢認識自己。」

歡笑底下有幽暗,暗黑到了極致也能透亮發光,誠如徐漢強當初被《返校》深深打動,層層剝開驚悚與恐懼後,留下的是對過去時代與自己的再次回眸,傷痛與感動忽冷忽熱地刺在心上。

 

《返校》這次真的玩大了,這樣的玩,是創作者應有的膽量與創意,是在社會包袱與時代陰霾中點起的紅色燭光,把勇氣從遊戲傳遞到電影,再傳到每一個你我手上。

《返校》專訪導演徐漢強

 


 

 

徐漢強

1981年生,世新大學廣電系電影組畢業。創作常見遊戲與數位題材,所屬團隊AFK PL@YERS製作眾多熱門遊戲影片。2005年以《請登入.線實》獲得金鐘獎最佳單元劇導演獎,也是金鐘獎史上最年輕的獲獎導演;2018年以VR作品《全能元神宮改造王》入選日舞影展;2019年推出首部劇情長片《返校》。


《返校》翠華中學體驗館導演徐漢強搶先體驗
《返校》導演徐漢強 



文/張以潔

攝影/張藝霖

圖片提供/影一製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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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導演李相日來台專訪:即便過程醜陋與殘酷,極致美學為何仍致命地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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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百億日圓票房的電影《國寶》,由吉澤亮主演,集結橫濱流星、渡邊謙、高畑充希等卡司,以歌舞伎女形為題,扒開極致美學路上的醜陋與殘酷。這是導演李相日第3度改編吉田修一的小說,他在來台之際接受La Vie專訪,深入如何拍出純粹的歌舞伎之美,以及孤高藝術家的複雜人性。

66日在日本上映以來,《國寶》票房已累計166億日圓(近34億新台幣),不僅是睽違22年再度有真人版電影票房破百億,至今仍以每週票房前10的氣勢停留院線,有望超越真人電影票房第1、《大搜查線2:封鎖彩虹橋》於2003年寫下的173億日圓紀錄。這部長達175分鐘的電影,沒有IP血脈庇蔭,而以歌舞伎的傳統題材,成為排行榜上的閃耀異類。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歌舞伎名門俊介,血脈迥異的兩人在求藝路上的競爭與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埋藏10多年的歌舞伎女形故事

《國寶》改編自吉田修一的同名小說,描寫黑道出身的喜久雄,在父親遭殺害後被歌舞伎名家半二郎收養,與其子俊介一同踏上歌舞伎「女形」的求藝道路。為此,吉田修一請益歌舞伎演員中村雁治郎,獲贈一套「黑衣」以就近觀察後台,費時3年田調完成小說。擔綱改編電影導演的李相日,是繼《惡人》、《怒》後第3度與吉田修一合作。但其實想創作一部以女形為主角的作品的念頭,早在李相日心中埋藏10餘年。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左)、橫濱流星(右)皆為主演過大河劇的90後演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2010年上映的《惡人》,李相日認為實現了過往一直很模糊、想追尋的電影風格,「如果要往下個階段邁進,我希望能拍更加傳統的題材,於是找到了日本傳統藝能裡的歌舞伎。」其中,李相日對於人稱「人間國寶」的現役女形坂東玉三郎相當有興趣,儘管《國寶》並沒有以其為原型,但他假設坂東玉三郎為喜久雄,那師父輩就是戰前便已活躍的中村歌右衛門,如果能描寫這些將一生奉獻給女形的演員們,應該會很有趣。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初次同場亮相的歌舞伎舞台《藤娘》。(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與吉田修一私交甚篤的他,也私下分享過這個想法,「我對歌舞伎產生興趣的這件事情,應該也影響到了吉田修一會寫出《國寶》。」後來小說出版前,李相日竟直接收到了吉田修一寄來的稿子,「他好像在講: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所以說拍這部電影,也算是我的宿命。」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渡邊謙(中)飾演歌舞伎名家花井半二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和俊介的關係並非典型的對立,且難以分辨出誰為天才、誰為地才。(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小說到電影:主線選擇與時光跳躍

所謂女形並非男人模仿女人,根據小說的描寫,是男人先化為女人,再將女人姿態褪去後留下的「形」,因此演繹女形者的精髓在於「空」。對於喜久雄此一絕世女形,李相日最初便認定只有吉澤亮能夠演出,除了美貌與氣質相稱,李相日也對他在《我很好》、《王者天下》的演技留下印象,特別是在後者的漫畫改編架空世界裡,「僅有他散發出跟別人不一樣的氣質。」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形容吉澤亮就像一個「容器」,且具有深不見底的神祕與魅力。(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國寶》企劃始於2020年,在李相日心中,喜久雄是和吉澤亮畫上等號的。(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也邀請中村雁治郎擔任歌舞伎指導,吉澤亮與飾演俊介的橫濱流星,各花費1年半、13個月練習,戲中演出皆親自上陣,聲音和肢體全無替身。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中村雁治郎不僅擔任《國寶》歌舞伎指導,也在片中飾演彰子的父親、歌舞伎名家吾妻千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吉澤亮(右)演出喜久雄在登台《曾根崎心中》前在後台緊張發抖的戲,李相日認為是他真正進入角色的關鍵場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共分上下2冊的原著,不僅刻畫歌舞伎的台前幕後、世襲文化,加入女性與西方音樂等的「新派」、歌舞伎演員和影視文化的關係、歌舞伎產業的興衰,以及1964東京奧運和1970大阪世博等時代氛圍,都鑲嵌其中。

面對架構龐大的故事,李相日選擇將重心放在「喜久雄如何用技藝闖進歌舞伎世界」上,許多原著重要配角如喜久雄的跟班德次、殺父仇人辻村,皆大幅刪減或沒有登場。他解釋,這兩個角色都是加深喜久雄在「黑道」血脈的身分,若多加描寫會讓喜久雄「有家可歸」,但電影要突顯其「孤身」闖蕩,就得讓他沒有退路。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飾演喜久雄和俊介童年的演員:黑川想矢(上)、越山敬達(下),分別曾在《怪物》、《我心裡的太陽》有亮眼表現。(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高畑充希(中)飾演喜久雄的青梅竹馬春江。(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電影橫跨了19642014年,50年的光陰在片中大幅跳躍,一幕與一幕間常常差距10年之久,有些角色就此消失、有些關係從此變質,卻沒有解釋原因。「我覺得這是一種電影語言。我一開始就決定,不要說明理由,我要拍的只有當下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是什麼狀態。」

李相日說,即便片長近3小時,卻幾乎沒有任何回憶鏡頭,而這其實更貼近真實人生,本就不可能跳接到過去時光;而某階段關係緊密的人,也可能在下個階段不再出現,原因不見得是吵架,只是彼此不再有交集。「可以用這種方式拍攝,也是基於喜久雄就是這樣子的人,對他來說,人生中每個人都是過客。」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見上愛飾演的藝伎藤駒,和喜久雄的互動勾勒出其台下面貌。(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日本舞者田中泯(右)飾演有人間國寶之稱的女形萬菊,他在片中以「手」展現的演技值得關注。(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從不同文化者拍出歌舞伎純粹之美

有趣的是,歌舞伎如此「日本」的題材,攝影竟由拍攝《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來自突尼西亞的Sofian El Fani擔綱。面對此疑問,身為第3代韓裔移民的李相日笑說自己也非日本人,接著解釋,日本人對於拍攝傳統藝能,有相當大的包袱和壓力,但他希望可以在敬意之上,「由一個不同文化圈、有著不同美感的外國人掌鏡,拍出很純粹的歌舞伎之美。」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曾和Sofian在Apple TV+影集《柏青哥》合作,進而邀請他擔任《國寶》攝影指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Sofian最大的特色,在於以手持鏡頭拍攝片長3小時的《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不過《國寶》是固定和手持皆有。李相日說,要突顯Sofian在手持上的才華,就不能使用太多次,「在歌舞伎的場面,特寫是相當重要的環節,我希望Sofian都用手持去拍攝,讓觀眾看到演員在台上的內心變化。」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李相日說,要拍哪些鏡頭從場勘開始就有個底,但自己是不畫分鏡的導演。(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鏡頭、演技、音樂的緊密結合

片中共有3齣劇目在前後段各跳了兩次,呼應了喜久雄3個階段的人生:他與俊介從《雙人道成寺》展露默契,在《曾根崎心中》共赴曲折人生與生死別離,最後喜久雄獨舞《鷺娘》,即便只剩一個人也要追尋理想。「所有的劇目和劇情都要非常緊密,才能發揮故事的力量。」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電影以喜久雄和俊介共演《雙人道成寺》的舞台,象徵兩人的羈絆。(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雙人道成寺》為戀愛少女遭背叛,最後化身為蛇的故事。(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李相日解釋,相較於《曾根崎心中》是有台詞的戲目,攝影師明確知道演員在講哪句台詞時,會拍到很棒的畫面;《鷺娘》是超越台詞的演出,那場戲共出了23機,他和Sofian均有共識要拍出喜久雄在「無人之境」,因此不僅臉部,從指尖到腳尖,都是Sofian手持鏡頭欲捕捉的範圍。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演繹《曾根崎心中》時,吉澤亮不僅要飾演劇目中將隨愛人殉情的女主角「阿初」,還要演出「正在扮演阿初的喜久雄」此刻的心境。(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敘述愛上人類的白鷺精靈,化為人形後其情感卻未被回應,最終於雪中死去。李相日認為舞台上的喜久雄,就像在和歌舞伎殉情。(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歌舞伎與音樂的融合,也是一大看點。觀眾會先聽到該戲目的現場音樂,隨著演員表演,慢慢疊加由原摩利彥製作的電影音樂。李相日解釋,「歌舞伎音樂是跟著戲目走,電影音樂是跟著演員的情緒走,兩者在製作上是分開的,並在混音的時候融合,最後達到共鳴。」而乍聽運用了大量西方弦樂的配樂,實則放了不少日本傳統樂器,因為經過精細配置,所以和風的感覺並不明顯。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片中大量從舞台後方拍攝歌舞伎場景,是平時觀眾難以看見的視角。(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除了舞台上的場景,一幕喜久雄跌落谷底在頂樓酒醉跳舞的戲,一鏡到底的長鏡頭慘淡而優美。李相日說,當天從中午開始準備、下午走戲,拍攝時間為傍晚落日前的「魔幻時刻」30分鐘。雖然動作有彩排過,但實際上的發揮,李相日交給吉澤亮由內而外地用情緒帶動肢體,「因為動作無法預測,所以我跟Sofian決定,這場戲一定要用手持,才能跟著他的動作走。」他也補充,這場戲的另一個重點,在於表達喜久雄和森七菜飾演的彰子間的關係,透過兩人極短的台詞,讓觀眾一目了然看出,彼此之間已經沒有愛情。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頂樓跳舞的戲,以一鏡到底的手持鏡頭拍攝。(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森七菜(左)飾演出身歌舞伎名門的彰子。(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以下段落將提及小說和電影結局,尚未觀看者請斟酌閱讀!

極致美學為何致命地吸引人?

改編電影的有趣和困難之處,在於小說能以文字馳騁想像,但電影得將想像化為影像。喜久雄在故事裡不斷追求「沒有看過的景色」,電影透過「雪」的意象貫穿,從真實的雪到舞台上的紙吹雪,以及喜久雄眼裡閃爍的光景。但李相日並沒有肯定「雪」即是電影給出的詮釋,而說這僅是個「提示」。他認為根源來自喜久雄父親被殺死時,天上飄下來的細雪,從此一最根本的畫面,連結到他想看見的景色,「雪花的意象對他來講,可能是與死亡的連結,一種非現實、非人間的東西。我也是到滿後期的時候,才決定要用這個方式呈現。」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永瀨正敏飾演喜久雄父親立花權五郎。(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鷺娘》的白衣與白雪,李相日認為對喜久雄來說具有與死亡的連結意象。(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其實在小說最後,不難察覺到喜久雄與死亡的連結。「我覺得在電影裡,如果要導出結論的話,有一點礙事,或者說我並不覺得,給觀眾一個明確的結論,是一個很好的詮釋方式。」因此他在最後,選擇描繪喜久雄對美麗的極致追尋,「美的概念本來就非常難以定義,在追求美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很殘酷、很醜陋的事情,去追求極致的美學,有時候也是很冷酷的行為,最後也可能會迎接死亡。但為什麼這種美會這麼致命地吸引人,是我想要透過電影傳達的。」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喜久雄在片中不斷追尋沒有看過的景色。(圖片提供:©SHUICHI YOSHIDA/ASP ©2025 "KOKUHO" Film Partners)

喜久雄的人生幸福過嗎?吉田修一在連載結束後寫下了這句話,他沒有答案,電影也沒有定論,或許喜久雄在追求的,早已超越幸福所能度量。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從《怒》的沖繩人與同性戀、《流浪之月》的生理缺陷者,到《國寶》的女形,李相日的電影經常描繪主流中的少數或異類,對此他說:「我覺得拍人生一帆風順的故事好像沒有什麼意思。」(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李相日
1974年生於日本新瀉縣,1999年自日本電影大學畢業。首部導演作品《青〜chong〜》即入圍Pia影展4項大獎。2006年執導《扶桑花女孩》獲第30屆日本奧斯卡獎最佳作品、最佳導演與最佳劇本獎。2010年首度與吉田修一合作《惡人》廣受國際好評,橫掃日本奧斯卡獎、知報電影獎等。其後相繼推出《怒》(2016)、《流浪之月》(2022)等代表作。

文|張以潔 口譯|張克柔
圖片提供|傳影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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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劇《逆風行動》揭救災英雄「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高規格製作重現9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不是所有英雄都披著披風。在台灣,有支隸屬於空軍的「海鷗救護隊」在全台各地面臨重大災難時總是挺身而出,從九二一地震到八八風災等災難現場,都有他們奮力救援的身影。

「海鷗救護隊」的故事即將透過《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影集與電影計畫面向大眾,本作由張永昌(肯特)導演執導,集結《角頭》鄭人碩、《一把青》連俞涵及《聽海湧》黃冠智等實力派演員,融合真實救援事件、極限災難場景與專業職人精神,詮釋海鷗部隊前往災區執行任務的英勇故事。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集和電影計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台灣重大災難救援現場,海鷗部隊不缺席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是台灣首部以空中救護為題的影視計畫,由肯特動畫、夢想動畫、阿榮影業共同出品。本作改編自明毓屏於2014年出版的著作《海鷗 7026》,這本奠基於實地採訪的小說作品,以海鷗救護隊近十年的重大救難任務為軸,鋪排出救護隊員面臨災難的心境,並刻畫人類與大自然對抗的頑強精神。為了如實描繪事件真貌,作者多次走訪海鷗部隊位於嘉義的基地,與現役及退役海鷗隊員對談,最終決定以1999九二一震災、2000八掌溪事件及2009八八風災為核心展開敘事。如今故事自書頁躍上螢幕,將以震撼視覺呈現於觀眾眼前。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突破台劇製作規格,虛擬棚還原災難場景

談及將《海鷗 7026》影像化的起心動念,導演肯德透露因自己曾經歷九二一大地震,當時海鷗救護隊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執行救援任務,他始終心懷感激和敬意;數年前讀到小說,被書中故事深深打動,拍攝《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的想法自那時起便在心中萌芽。然而,要還原空中救援現場,無論場景搭建或拍攝設備都需大筆資金,加上若要前進山區拍攝,還需考量劇組人員安全及天候等因素,拍攝想法要付諸實行並不容易。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所幸近年LED棚技術迅速發展,《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拍攝計畫終於在2024年底正式啟動。製作團隊與阿榮片廠、夢想動畫攜手,在虛擬攝影棚內將實景導入180° LED平面雙端弧形螢幕當中,讓演員如身臨其境,彷彿在山川之間拍攝。劇組也首次引進六軸平衡台,其不僅具備擬真的震動機制,還能乘載約2噸的重量,得以支撐拍攝用的直升機機艙,及演員在平台上移動的負重,既確保拍攝過程的安全性,也為畫面更添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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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鄭人碩、連俞涵等主演談拍攝幕後

作為災難救援片,《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十分考驗特效團隊的功力,導演肯特本就專精於動畫特效,此番聯手夢想動畫歷經4個月的後製細心雕琢,才完成前導片中的震撼視覺。為紀念九二一震災,前導片特別選在9/21當日發布,演員們也分享拍攝過程中的感觸。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近年以《角頭》系列電影再創事業高峰的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一名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外表看似勇猛無懼,實則內心充滿矛盾。拍攝前,鄭人碩反覆觀看空拍影像,嘗試理解飛行員所見的高空視野,田調時除了向飛官們學習機械操作,也針對執行任務時心境與情緒的變化有所交流。真以飛行員身份上戲後,鄭人碩深感痛苦:「因為黑鷹直升機只有我(駕駛)在開,想要幫忙隊員卻不能做,但救難過程中所有情緒都必須收起,就像是啞巴吃黃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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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人碩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因故被迫轉調到海鷗救護隊的戰鬥機飛行員。(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在《一把青》飾演朱青一角,以精湛演技備受矚目的連俞涵,這次再度參演空軍主題作品,卸下軍眷身份,轉而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主角陣容還有今年以《聽海湧》及《人生清理員》雙料入圍金鐘獎男主角、男配角的新生代演員黃冠智,他在片中飾演一名在現實與夢想間拉扯的直升機副駕駛,肩負軍官家庭寄予的厚望,卻無心從軍、甚至排斥飛行,只想追求內心所願回歸創作;今年有《角頭鬥陣欸》電影作品上映的是元介,在片中則飾演一名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本身也是排灣族原住民的他,對角色頗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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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俞涵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作戰指揮部中校管制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黃冠智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直升機副駕駛。(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演員們也分享許多有趣的拍攝幕後,是元介對1:1的直升機機艙印象深刻:「光是看到就很震撼,雖然在棚內拍攝,但也不輕鬆,記得一場戲抱傷患跳上直升機,本以為自己體力還不錯,沒想到3趟之後,我發現我手在抖、腳超酸,隔天躺了半天。但看到海報和前導片釋出後,感覺一切都值得了。」連俞涵則被虛擬棚呈現出的視覺效果震撼:「看了前導片真的覺得虛擬棚超真實,雖然大家分開拍攝,但一起在其中進入這個《逆風行動》,真的太熱血了!」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是元介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想離開部落展開新生活的原住民。(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行動的下一步

《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獲文化部虛擬拍攝計畫補助,並在中華文化總會、國防部與空軍救護隊的支持和協助下,順利完成前導片拍攝。目前製作團隊正籌備後續影集和電影劇本開發,募資也同步進行中,未來將透過虛擬攝影棚技術實現更多震撼場景,如高空懸吊、暴風駕駛、夜間海上搜索等,將台灣影視製作規格推向新高度。

《逆風行動》再現空軍「海鷗救護隊」英勇故事!重現9a21地震、八八風災等救援現場
安乙蕎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救護士。(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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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達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飾演海鷗救護隊隊長。(圖片提供:肯特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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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翰飾在《逆風行動 Seagull 7026》中飾演空軍救護隊教官。(圖片提供:肯特動畫)